“你不就是要证据吗?我给你,你能承受得住吗?” 郁离脚下力量越重,显然是要她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然而沃葭看向郁离的眼神异常坚定:“有本事你尽管拿,拿不出来,我誓要你们八大氏族走向毁灭以证我沃氏的清白!” 郁离冷笑一声,她缓缓直起身子,而后对云慕风说道:“云王爷,还请您火速支起刑场,今日行刑!” “好!” 云慕风接到授意,很快就在陵煌阁下的一片空地上架好了刑场,整个南洲大小势力的人都闻风而来,将整个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沃葭和郁离并排站在陵煌阁楼上向下俯瞰着,她按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郁离不禁嗤笑道:“我还当沃葭小姐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竟也是个糊涂的。” 沃葭一口银牙都快要被咬碎,她面色铁青地看着下面的那一切,俨然是快要撑不住了。 郁离瞥了一眼阁下乌泱泱的人群,然后又抬头望向了天边的那一团黑影。 “你不是要证据吗?证据来了。” 凌貊虚空而立,他手中托着麒麟鼎,狠狠往刑场抛下了一团剧烈涌动的黑雾。 那团黑雾还是上次偷袭郁离,准备置她于死地的那个魔门之人,郁离没想到这个人一直在凌貊手上。 目前来看,这人在尘述那受了不少的刑。 她和凌貊在东洲就商量好了,他们兵分两路,她回南洲镇住沃葭,他回西洲带来证据。 现在看来,他们配合得还算默契。 时机正正好。 沃葭看着地上那团涌动的黑雾,终于按捺不住了:“你不要以为你随便抓来一个魔门的人就可以随意栽赃!” “随便?”郁离冷眼看着她,“这人在西洲白狼族尊主大人那都招供了些什么,我要不要让他再给你说一遍?” 沃葭看着刑场周围那群乌泱泱的人,顿觉窒息感如同海浪一般涌来。 郁离直接忽略了她惨淡的脸色,直接给凌貊递了个眼神。 凌貊点了点头,然后落下来一脚踩在那团黑雾上:“把你在西洲招供的那些,当着大家伙的面再说一遍!” “我说,我说!”那团黑雾挣扎着跪稳,头都不敢抬起来,“是我们主动去找沃玉山谈合作的,我们答应帮他铲除褚氏,但相应的,他也要对我们打开整个南洲的信息渠道,能让我们更好地侵入南洲……” 跪在刑台上的沃玉山深深闭上了双眼,那张苍老的脸上已布满了麻木的死灰。 全场哗然,知道这件事的,和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全知道了,整个南洲的所有子民全都听到了。 陵煌阁下热议如沸,陵煌阁上死寂如冰。 郁离红唇轻启:“你听到了吗?” 重音在“你”,而非“听到”,言外之意已昭然若揭。 “我不信……”沃葭颤抖着下颌,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她看着她的父亲,眼中分不清是悲戚还是愤恨。 郁离轻叹,而后将她遗落在地上的剑递给了沃葭。 沃葭颤抖着手接过自己的长剑。 剑修的剑向来都是最趁手的,但不知为何,而今再拿起它,已重逾千斤。 她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长剑,呢喃般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装傻?”郁离微微低头抬眼看着她低垂的双眼,“当着所有东洲子民的面,将你手中的长剑狠狠送进你父亲的胸膛里,你,就能得一条生路。” “如若不然,你就只能背负着天下人的唾骂过活。” “怎么做,你自己选。” 郁离的语气已极尽温柔,她虽然不喜欢这个见她第一面就对她趾高气扬的女子,但她也知道,沃葭不应该背负着他父亲的罪孽活在世人的谴责里。 要教训她,办法有的是。 沃葭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郁离:“你为何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卖我一个人情?” “我知道你不需要别人怜悯,也不想欠别人人情。”郁离将腿跨出石墙,坐在了陵煌阁的城墙之上,曲起了一条腿,“所以你不欠我的,今日一别,你我陌路,永不再见。” 沃葭颓然转身,来时挺直的脊梁,现在似乎快要被陵煌阁下的议论声压垮了。 待她缓缓走到沃玉山面前时,周围有人惊讶道:“这不是沃玉山很小就送到东洲去的二女儿吗?她怎么回来了?” “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她不出现,我都快忘了沃玉山有这个女儿了,你们说说,这到头来,他女儿啥都没得到,还要因为他爹背一辈子的骂,真可怜……” “是啊是啊,这沃玉山真不是个东西……” “他向来重男轻女,要我说啊,她就不应该回来……” 沃葭将那些话尽收耳底,猝然发出了一阵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恨的冷笑。 笑声戛然而止,愤怒的质问声瞬间让整个沸腾的刑场冷静了下来。 “沃玉山!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在南洲风生水起,我得到过一点好处吗?!现在你一夜之间倾颓,偏偏还要我来替你背负这一切!凭什么!” 怒吼声中,她一剑刺入了沃玉山的肩胛。 刑场周围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他们看着这样崩溃的沃葭,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沃葭哭得难以自抑,但她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剑柄。 她缓缓将剑一点点地深入沃玉山的肩胛:“你知道吗?就在出事的前几天,阿俊还给我准备了一份礼物……” 她说着,从乾坤戒中拿出了一把精致的短剑,然后又将这柄短剑狠狠扎进了沃玉山的腹腔:“你知道吗?我偷偷回了一趟家,那里面的东西都还在,我在我兄长和阿俊的房间里找到了他们为你准备的寿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