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过去,正值暗夜茫茫,床边月光幽微,浮尘渺渺。 郁离趴在尘述的榻前,神容倦怠。 尘述此时悠悠转醒,指间微微颤动了一下。 郁离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支起身子深深望进他的眼瞳中:“你醒了?醒了就好……”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将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侧,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尘述眼中却是一片虚无的空茫,他嘶哑着声音淡淡唤了一声:“小九……” “嗯?” 许久的沉默后,郁离才听见尘述轻微的声音传来:“把言灵术解开吧……” 郁离的身子僵硬了一瞬,而后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她俯下身来轻抚着他的眉眼,柔软一笑:“不解。” 尘述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你这又是何苦呢……” “尘述,你听着。”郁离紧紧攥着他的手,“你擅自闯入我的生命,就休想擅自离开。” “从现在开始,你的生死,你的呼吸,你的一切都只属于我。” 她缓缓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平缓的心跳:“你可知,我现在只有你了……” “你若是真的这般残忍离我而去,你信不信,我会屠尽暗外之海的所有人,化神之后,我更是要闯那九霄虚空将你的魂魄抢回来,将那神之领域搅个天翻地覆!” 尘述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他也明白,郁离真的会做出来这些事。 只要她想,无论前方有何艰难险阻,她都会一扫平仄,一往无前。 包括他们的未来…… 不知为何,尘述的心底有一种无比安定的感觉,他就像一只不断下坠的折翼飞鸟,而郁离就像是温柔托住他的白云,柔软而温暖。 他轻轻回握了一下郁离的手心:“不要做傻事。” “你说的我都会记在心里,我不会辜负你的努力与期待,因为我也想与你一起化神归去,去到那神之领域里看看真正的瑶池天水是何模样……” “好……”郁离静静靠着尘述的胸膛,与他虚弱的呼吸轻轻地交缠在一处,伴着冬日里凌冽的冰雪气息,她看着尘述再度沉睡了过去。 这时凌貊匆匆进来,郁离注意到了他,为了不打扰尘述安眠,她轻手轻脚地起来跟着凌貊去了殿外。 郁离看凌貊神色凝重,心里也有些没底:“发生什么事了?” “尊主受重伤的消息已经传到金龙族那边,我们的暗线传来消息,金龙族的尊主不日就要起兵进攻,可眼下尊主的情况根本不可能领兵作战,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郁离的眉眼霎时间染上了一层沉郁的肃杀之气:“如今寒荒大局已定,这颗牵制着白狼一族的棋子可以弃了。” “姑娘的意思是……” “先下手为强,我来领兵,打金龙族一个措手不及!” 凌貊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马上会了郁离的意,他拱手道:“是!我马上去召集各部首领!” 西洲虽有二尊主白狼金龙,但底下的十六部各族都有决议权,此等与金龙开战的决定就算是尘述在,也需得召集各部首领前来商议。 不过一个时辰,那些以白狼族为尊的部族首领匆匆赶来。 他们在议事厅中窃窃私语着—— “这次将重伤的尊主带回来的听说是那位姑娘……” “哪位?还是南洲的那个离火盟盟主吗?” “可不是吗?听说尊主将她当个宝贝一样,真不知那女子给我们尊主下了什么迷魂药……”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女子可不简单,你们没听说吗,如今东洲易主,无念宫复立,可都是此女搅起来的风波,往后这寒荒大陆恐怕要迎来以无念宫为首的时代了。” “这么厉害?” “……” 不知过了多久,凌貊的声音才轻轻地传来:“诸位安静。” 郁离缓缓从旁边走出来,她身量虽小,却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她目光锐利,只不过一眼,就将那些首领上上下下地都打量了一遍。 那些各部族的首领或鄙夷,或嫉妒,或警惕,或好奇地回应着她的目光。 郁离淡淡笑了两声,随即坐在了本应该尘述坐的主位上:“众位首领不必太过忌惮,我此番前来不过是想与各位长老谈桩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他们不是来商议是否起兵攻打金龙族的吗? 但他们都呐呐地噤着声,虽疑惑,但却并没有问。 倒是一个长眉鹰钩鼻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莫要趁着尊主重伤在身无法主事,你就想越俎代庖!” 凌貊沉声道:“兀鹰族长,请自重!” 一个打扮得精致娇俏的兔耳少女叉着腰,对那兀鹰族长嘲笑道:“兀鹰族长怕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太好使,这可是尊主大人亲手抱回寝殿的人,也就是说她相当于是尊主的人,再不济,人家在东洲也是无念宫的宫主,无念宫现在是何等地位?是咱们能不敬的人物吗?” “就算她真的要越俎代庖又有何不可呢?” 眼见那位兀鹰族长要发作,郁离轻笑了两声打断了二人的针锋相对:“这位兔耳姑娘很聪明,也明事理,但是你说错了一点。” “哦?”兔耳少女挑眉。 “你方才说我是你们家尊主的人,可实际上,你们的尊主,是我的人。” 兔耳少女闻言,那挑起的眉僵在原地抽搐了一下,兀鹰族长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就连凌貊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虽然这些首领并不会完全相信郁离的话,但郁离敢当着凌貊的面说出这种话,就算尊主不是她的人,他们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亲密了。 “哈哈哈……”一个长着狐尾的俊美男人笑了起来,“既如此,不知宫主大人想要与我们谈的合作是什么呢?” “实不相瞒,尘述现在身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