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琮喜滋滋地牵着灵嘉的手,仰头看烟花,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只让人采买了大红大绿的颜色,恰恰能维持一波……可这第二波的蓝紫,和第三波的七彩是谁放的?
按照顺序来讲,最后一波七彩是压轴的,放的时间最久,随便一算,就知道花费的银两最多。能在城门放烟花,身份定是不输于他的特权阶级。
他想起了请教二哥得来的小纸条,上面写了,惊喜便是放一场盛大的烟花。联想到二哥二嫂同样出了宫,永琮恍然大悟,那这其中,定有二哥的手笔了。
既是为二嫂准备的惊喜,那审美一定偏向二嫂。二嫂喜欢清淡素雅些的衣裳,尤爱浅蓝浅紫……
破案了!蓝紫烟花是二哥放的!
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这第三个人是谁。
偏好七彩,难不成是皇阿玛?
可皇阿玛没说今儿会出宫啊。
万一是的话……
皇阿玛也得了二哥的恋爱小纸条?
永琮打了个哆嗦,不敢想象皇阿玛哄皇额娘的场景,赶忙把脑海中的画面驱散了。
这个疑问很快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永琮看着夜空,相握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不时低头看一眼小姑娘,两人的眼眸都亮晶晶的。
自第一波烟花开始,人们就没有停止过惊叹之声,消息传递得极快,数不清的百姓向城门涌来,九城兵马司的官兵早就接了上头的命令,腰胯佩刀,全体出动,维持京城的秩序。
“官爷,正月十五还不歇息呀?家里的小伙嘞?”老农笑咧了嘴。
“随媳妇在前头看烟花呢。”官爷温和地道,全然没有平日办差的铁面。
过了许久,烟花骤停,人群中响起一声声怅然若失的叹息。绚烂的烟尘仍然嵌在夜幕中,久不消散,像是见证着盛世的延续。
正月十五过后,衙门陆陆续续地“返工”,永琮求了太后,又与灵嘉腻歪了几日,两人亲亲密密地规划了郡王府的布置,随后郑重地提交到了工部。
二月中旬,靖郡王被看不下去的太子殿下提到了京郊外,重新开始他的种田大计。
闲暇时候,永琮听永璇八卦说,福隆安已经半月没
回忠勇公府了,这几日都住在宫中的值房里。
“他和家里闹矛盾了?”永琮百思不得其解。
永璇说,他也不知晓是什么原因,撺掇永琮一道去乾清门,永琮摸了摸下巴,答应了。
傍晚时候,侍卫都轮值了,两人偷偷摸摸趴在值房窗户外,就听见傅恒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脸皮这么薄,哪像我富察家的儿郎?不就是元宵之时,被我们撞见了与公主手牵手么?你额娘高兴的很,却见你不回家,这几日脾气一点就炸,苦的还不是你阿玛?”
劲爆,太劲爆了。
四姐姐居然和闷葫芦牵手了!
小舅舅居然被舅母拿捏得死死的!
永琮还端得住,永璇一个脚滑,摔了个底朝天,被耳朵灵敏的傅恒逮了个正着。
舅甥俩四目相对,傅恒:“……”
寂静之中,尴尬蔓延。
“舅舅,你和表弟继续,继续。”永琮干笑一声,把永璇从地上拔起来,两人落荒而逃。
事后,始作俑者永璇被乾隆数落了一顿,面壁了半天,永琮分外过意不去,决心最后当一回红娘。
“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哥哥帮你牵线。”永琮悄声道。
永璇激动起来,罕见的脸红了,拉着永琮的手,“七哥,那日我出宫,碰见了七嫂……七嫂身边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姑娘,红衣服,灵气极了,听七嫂叫她‘东珠’……”
永琮沉默了下去,永璇还在那憧憬着,丝毫没有感受到危机的来临。
“你眼光不错。”永琮把手捏得嘎吱作响,缓缓开口,“只是,东珠不是温柔款的,怕是不符合你的理想型。”
永璇毫不在意地挥手,眼睛亮晶晶的,“七哥,理想型都是我胡诌的……你不知道,她的腰间还别了一根长鞭,飒爽极了!”
“呵呵,”永琮冷笑,“我比你知道的多多了。她出身勋贵,从小习武,一手鞭法使得出神入化,无人敢惹……”
永璇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七哥,你怎么知晓的?”
永琮摸了摸弟弟的狗头,柔柔道:“那是我的亲亲表妹,富察东珠呀。”
不一会儿,永璇嗷嗷叫着,被愤怒的永琮揍得屁滚尿流:“七哥饶命——”
……
永琮甩手不干,坚决不
做永璇的红娘。
气过了之后,永琮琢磨着,东珠可是忠勇公府的掌上明珠,永璇娶东珠,比他娶灵嘉的难度要大上几百倍。
八弟得过五关、斩六将,挨上好几顿揍,有小舅舅的,有舅母的,有东珠的四位亲哥哥……还有宠爱东珠的皇阿玛皇额娘。
这样一想,永琮的气就消了,满是同情,唏嘘不已。他佩服于永璇的勇气,真情实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动容道:“希望你能克服艰险,度过重重难关!七哥精神上支持你。”
永璇颤抖地回答:“谢……谢七哥。”
永琮与灵嘉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