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被关押在大理寺牢里,除了办案人员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包括他的家人。
他一进去,户部就乱了套,没人管束,像没头苍蝇般。
沐晚晴完全不受影响,毕竟,她可没被分配任何工作。
她每天到衙门应卯打个卡,然后就去三个店里巡视,中午找一家饭馆吃饭,下午就去兴建中的技术学校看看。
技术学校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就差内部的装修。
这方面她最有权威,忙着查缺补漏,做最后的冲刺。
反正,大家也顾不上她了。
这一天,沐晚晴刚到衙门应卯,正准备坐下沏茶,随从通禀道,“县主,大理寺来人求见。”
沐晚晴挑了挑眉,“请进。”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走进来,“下官左寺丞蒋云凡见过清平县主……是你?”
沐晚晴微微抬眸,看着一脸震惊的年轻男子,“我们见过?”
应该没有吧,她记忆中没有这个人。
蒋云凡呆呆的看着她,“你进城那天,我见过你。”
那惊艳的一眼,就让他沦陷。
可,万万没想到他遍寻不着的仙女居然是清平县主!
他是五品官,没有资格上朝,自然没有见到沐晚晴的机会。
沐晚晴完全没印象,“蒋云凡,不知有什么事?”
蒋云凡强自收回心神,“哦,就是来户部问问户部尚书的事。”
沐晚晴明白了,是常规调查,“我刚来京城,在户部备受排挤,对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蒋云凡看着身穿官服显得格外精神的女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很合适这一身官服,英气勃发。
“听说,你跟他当众吵过架?”
打听的够仔细的,沐晚晴没有回避,“我性子直,看不惯的事情就要说,跟老谋深算的尚书不是一路人。”
蒋云凡:……嗯,太敢说了。
“你对尚书有怨?”
沐晚晴笑眯眯的摇头,“没有,因为有什么仇怨我都是当场报了,从不过夜。”
蒋云凡目瞪口呆,耿直过头了啊。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很有人格魅力,让人记忆犹新。
“你对户部尚书通敌一事怎么看?我听说,是你第一个挑破此事,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沐晚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我只能说,他藏的真深啊,把所有人都瞒过去了。”
“至于证据,我怎么可能有?吵架一上头什么话都说的出口,我太生气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一种直觉吧,我这个人天生敏锐。”
她滴水不漏,无懈可击,蒋云凡知道她没有那么简单,但就是找不到破绽。
“那行,下次上公堂或许会召您,希望您能出席。”
沐晚晴直爽极了,“那是自然,配合官府办案是每一个人应尽的义务。”
蒋云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拱了拱手,“希望还有机会见到您。”
沐晚晴挑了挑眉,“我却不怎么想看到大理寺的人,你们出现的地方就表示有案子,不大吉利。”
蒋云凡:……无言以对。
等他走后,沐晚晴轻敲桌面,吩咐下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很快,她的案桌摆上了蒋云凡的资料。
蒋云凡,大理寺左寺丞,忠靖侯世子,六年前中了探花,从而步入仕途,从翰林院编修一路升到大理寺左寺丞,连跳四级,可谓是难得的年轻俊才,也是勋贵子弟弃武从文最成功的典型。
看履历是相当优秀,但,走到这一步,家世和上位者的助推缺一不可。
或许,这是先皇亲手扶起来的一个榜样。
别再打打杀杀了,都弃武从文吧,这才是最好的出路。
这人有点意思。
在三堂会审中,户部尚书咬死了是被人陷害,他跟晋王没有关系,这信是被人伪造偷偷摸摸放在他书房。
但,关键证人出现时,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他贴身随从的小儿子,才十岁的少年恨恨的瞪着户部尚书,眼睛充血。
自己父亲替主子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最后全家被灭口,要不是他命大,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父亲似乎有所预料偷偷留了一手,可惜,还是在劫难逃,家破人亡。
正是这个证人的出现,彻底钉死了户部尚书。
这下子,支持他的文武百官全都闭上嘴。
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趟这浑水,免得被牵连进去。
户部尚书菜市口处斩,家产充公,家族流放三千里,一个赫赫世族就这么倒下了。
而他留出的空缺立马被各方势力盯上,上上下下活动,争取将户部尚书一职拿下。
户部右侍郎也有意这个位置,四处窜连收买人心,一时之间暗潮涌动。
沐晚晴最为淡定,依旧如常到衙门办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跟同僚们也是淡淡的,不怎么来往。
在一片纷扰中,她显得格外低调。
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今年父母不在身边,只能跟大哥和族人一起过。
过完年,大哥就要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