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临渊把手指竖在唇上,示意掌柜小点声,随即顾左右而言他:“西城那个闹鬼的老宅子走水了,不知道掌柜的听没听说。” “听说了如何?这跟你污蔑我的生意有什么关系?”掌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态度全然没了开始时的殷勤。 “掌柜的,这行干久了就没听过什么传言吗?比如…没了束缚的魂魄向来爱住年份久的物件中…” “胡说八道,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掌柜勃然大怒,眼睛却不受控制的乱瞟,显然是嘴犟之相。 “嘘,别吵,”临渊拾起桌上的扇子轻轻煽动:“你闻闻…” 扇风把红木味轻送过去,红木之味偏苦寒,算不得香,可今日的苦寒里却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掌柜悚然一惊,一口气梗在喉头,愣是半个字蹦不出来,只知道翻白眼,临渊连忙给他拍背顺气:“别急别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反正咱从不弄虚作假。” 听到这话掌柜扑通跪地,拽着临渊的袖子一句话说不出来,老眼含泪,哀哀戚戚。 临渊一脸无辜摊手道:“掌柜的,我也不同你卖关子,她就住在算盘里,卖不卖,多少钱卖,你自己看着办。” 掌柜忙不迭点头,起身把墨线包好,随后捏着脖子勉强出声:“算盘还请高人自己去拿,小人实在不敢碰。” 看他苦相,临渊也不为难,自己找了几张厚厚的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将其包起来。 “多少钱?” “二十两银子。”掌柜两股颤颤。 “没算上算盘?”临渊诧异侧目。 “算上了,红木本来也不贵,我爷爷买的时候只花了三两银。”掌柜满脸羞愧。 油纸包蓦地跳了一下,就像垂死的鱼拍尾般,既突然又猛烈,掌柜惊叫一声躲到临渊后面:“高人救命!” 同时,临渊耳边飘来道细细的传音入密:“你要干嘛?” “歇着吧。”临渊把银子拍在桌上,拿起算盘和墨线就走,掌柜战战兢兢目送他离开后忙不迭关了店门。 临渊把墨线抛在手里把玩,下一步,布阵。 但……白天城中百姓都爱在那处空场摆摊聚贩,总不能等天黑再布阵吧,黄花菜都凉了。 他按按眉心,难办。 “杏花甜,杏花艳,戴上杏花长花颜,岁岁年年美如仙。姑娘买枝杏花吧。”卖花的小姑娘唱着杏花谣穿梭在人群中,稚嫩的脸蛋比杏花还粉嫩。 临渊灵光一闪,想到个馊主意。 于是卖花女忽然就被拦住了路,她懵懵的仰头:“公子要买花吗?” “买,但你要亲自送。”临渊露出个和善的笑容,小姑娘看清他面貌,一下子羞红了脸。 “好…好的呀。”她低下头诺诺应道。 随后毫无戒心的小姑娘被他带着绕进偏僻小巷里头。 他停在一堵墙面前,回身:“姑娘,十两银子够吗?” “不用那么多。”小姑娘连连摇头:“值不了十两。” “不止是花,还有你。”临渊端着个温柔的笑脸:“买你一天,够吗?” 小姑娘愕然,瞧着眼前一张俊秀朗逸的脸,脸上的温度迅速烧到脖子,整个人都红的不像样:“公子…奴,奴不卖身……” “不是卖身,只买你一天帮贫道做件事。”临渊控制自己尽量笑的真诚相待:“就一天也不行吗?” 小姑娘听出来误会了,更是羞赧,拎着花篮扭扭妮妮:“公子请说,若是力所能及,一定帮。” “你就去刚刚的集市上传,昨晚做了个噩梦,梦的内容是太上老君下凡除恶,从今日午时后到明日天亮前都不能有人出现在城东集市上,尤其今晚,今晚全城的人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能出门,更不能观看。否则冒犯神仙,此后必定大旱五年。” 他一口气交代完,却见小姑娘又愣住了,也不知是听了还是没听。 “姑娘?” “奴家明白,公子放心。” “重复一下我刚刚的话。”临渊还是不放心。 小姑娘连声称是,磕磕巴巴的重复了一遍:“太上老君托梦,午时后到明天一早,绝不能有人打扰,更不能出门偷看,否则大旱五年。” “切记,午时之前一定要传遍全城!”临渊郑重嘱咐。 “是!”小姑娘坚定的点头,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他一脸正气,她已经完全相信他了。 而她不负众望,距离午时还不到一个时辰便成功清场。 小临渊把十两银子放入花篮中,摸摸她的头表扬道:“做得好,多谢你了,今晚你也不能出门,切记。” “嗯,奴家明白。”小姑娘捡出银子将花篮交给临渊,眼神质朴单纯:“这个,是你的。” 他失笑,接过花篮又重复一遍:“谢谢。” 小姑娘摇摇头,不好意思的回以一个微笑,像只灵动的小兔子迅速跑走。 这下场地空无一人,随便折腾了,他大刀阔斧的将随身包袱摊开。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他都花在了布置法阵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也一点点西移,初时还有好事者远远观望,后来发现他是真的在做法后便不敢再看,生怕真的冒犯了太上老君下凡。 到了酉时,才傍晚,整个甘茗城悄无声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事关神仙与天灾,无论真假,无人敢凑这个热闹。 可樱桃这姑娘是个例外,她敢来。 没等到答复,临渊不甚在意,单手把铜镜高高抛起又接住,语气风凉道:“罢了,来了也好,让你们最后道个别,也不枉相识一场。” “你说什么!”樱桃不悦的瞪着临渊,眼中怒火中烧:“你把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