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而这一辈中,唯有陆祈安可以。
陆乔琪愤愤:“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说话冒犯你,可是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从回来就把家里所有产业接手过去,这一下连小婶一点财产都没得到——”
陆祈安的脸骤然阴沉下来。
她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叔叔有多爱婶婶,就算她很年轻,他也那么疼她,他怎么不可能给她留下家里的财产?”
“为什么她一点财产都没拿到,从你回来起我就知道了,你当初就因为叔叔娶了她生气离开家,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报复她!”
孩子气,天真到极点。
即便是贺知北这个不知道陆家内情的外人,都忍不住想出声嘲讽,但他向来待人接物礼貌,面对这个不是他们贺家人的女孩,他也只能露出几分难言之色。
陆祈安低语:“你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说,所有外人,怕都是这么想的吧。
陆祈肃的眼皮子一跳,他方才没捂住她的嘴,就让她说出了今生他最后悔没做的事——他想抽死她。
“陆乔琪,”陆祈安点了她的大名,他用格外平静的口吻,低声、缓缓地说下去:“我知道你年少无知,也知道你觉得我不配做陆家家主。”
“至少你私心以为你哥更有资格。”
陆祈肃无助地闭上眼,喉中吐出了挣扎般的“不是……”。
陆乔琪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了,可她莽撞得像只小牛,硬着头皮顶着角,雄赳赳气焰嚣张地哼了一声,她答:“对!”
“我就是这么想的。”
“很好,”陆祈安居然笑了,他展露在她面前的,是那种近乎阴冷的刻薄与淡漠,“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就滚出陆家吧。”
陆祈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想求情,可是他不知道他今天的情绪如此糟糕,陆祈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寒,他为之一滞,最终没能再说下去。
“我当初二十岁离开陆家,白手起家打拼出自己的产业,那产业不逊色于陆家……我花了六年时间。”
“其中固然有时运加持,也有贵人相助,但我在其中付出的精力,你知道有多少吗?”
陆乔琪嘴巴发干,她呆呆的,“……”
陆祈安没指望得到她的回答,他用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指了指门,示意她滚出去。
“我会让人把你送到国外。这几年,陆家就当作没有你这个孩子。”
“那些你臆想的东西,若是我在陆家以外别人口里听到,我会让人封了你的嘴。”陆祈安还是放了她一马,他对陆祈肃说,“堂哥,你记住,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我们陆家没有陆乔琪,我倒是要看看,两年后她能做出什么事业来。”
“我当初六年没拿过家里的钱,硬生生打拼出事业来,接下来你的两年,陆家也不会提供任何资金。”
“陆乔琪,我不是你爸妈,也不是你亲兄嫂,我不会惯着你。”
“……现在,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陆乔琪灰溜溜地被赶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大哭起来,她的声音又大又闹,“……明明是他错了,明明哥你做了这么多,凭什么啊!”
陆祈肃的声音又怒又气:“凭他有能力,凭他可以护住陆家,让陆家变得更好!”
贺知北看完这一出闹剧,耸了耸肩头,调笑试图放松气氛:“小孩还不懂事,是吧?”
陆祈安闭了眼,他面上疲色深深,“……是。”
“被不懂事的小孩闹了一圈,胸口又疼了?”贺知北关切地问他,探身过来,想看看他还好不好。
陆祈安没躲,他忍耐着说话呼吸间,胸口闷闷的阵痛。
即便是痛,他还是将他被绑架的事问了个清楚。
贺知北知无不言,将所有细节全数告诉给他。
“警方已经掌握了乔克利的信息,逮捕起来了……后续安妮她哥会帮忙,据说他也认识几个好律师,要是想打什么跨国案子,他也能帮上忙。”
“那个毒*贩子肯定会死,”就连性情温和的贺知北说起那人,语气也是极为厌恶的,他用冰冷的口吻说了下去,“现在着紧的,就是你的身子,其他都还只是不要紧的事。”
“医院说你最好休息几天再转院,毕竟这次受伤颇深。”
陆祈安对这些没有意见,他只是眯了眯眼,突然问道:“苏衾没在医院?”
贺知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点了一下头,“刚才没看到人,好像你挂了注射后睡了,她就出去了。”
“小元还想找她呢,结果我没找着人。”
陆祈安沉默下来,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万籁寂静。
贺知北听到他口中非常轻非常柔弱的一句话——真的很奇怪,他这样冷硬的男人,居然也会有那么一刻软弱无力。
“我和我爸很像吗?”
贺知北以为他是在问他和他爸的处事风格,他答:“我是没见过叔叔他怎么处理像你堂妹那样的小孩,也没怎么和他相处过,不过我猜你们应该蛮像的。”
“苏衾昨天不还说,你们父子俩习惯很像吗?不是因为这个习惯,我们还救不出你。”
陆祈安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