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元茂却道:“徐大人自己也说了,这隐芷别院是伍某盘租给他们的!如今,我来此处收租子……有何不可吗?” 徐染士微微笑道:“自是无甚不可。” 听完后,伍元茂又变了副嘴脸,不客气道:“徐大人,虽你在朝堂之上的品阶比我高,但在朝堂之外……你应无权过问伍某人的私事吧?” 未及徐染士回答,便自伍元茂身后的院门处突然闯进来一个心急火燎的妇人。 只见她边熟门熟路地快步往院内走着,边大声质问道:“哪里来的大胆官兵?竟敢杀光天神坛的弟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这淀梁……还有没有王法了?!” 话音刚落,她却看见天神坛的一干人等皆好生站在那里,一时间又有些不明所以。 伍元茂此时转过头来,神色间皆是埋怨道:“你怎得来了?” 来人却是淀梁知府邱亓晏的夫人:方惠芷。 方惠芷今年虽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由于平日里保养得当,是以,此番看起来倒依旧是眉眼含情、体态风流的年轻模样。 而那方惠芷见伍元茂竟也在此,不由吃了一惊道:“伍表哥……我……” 伍元茂不耐烦地打断她道:“该让我说你什么才好?无论什么事,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净给我添乱!” 方惠芷闻言,脸上立时就不好看了,她冷冷道:“方才,有人到淀梁府衙后院给我报信,说天神坛的人被一伙官兵给杀光了!为防事情有变,我只得亲自过来查看……” 说到这里,方惠芷才发现院子里的褚本良还有一众官兵均是自己人,心下方觉稍安。 可她随后却略过徐染士,直接看向容貌艳丽的沈一心,醋意大发地指着她问道:“此女子是何人?表哥你深夜至此,不会是为了跟她……幽会吧?” 不等伍元茂出口反驳,方惠芷已觉不可能:因为若要同他人幽会,总要偷偷摸摸才成,怎会把褚本良一行人也带来?何况,在明面上,褚本良他可是邱知府的人……是了!褚本良怎得会在此处?邱亓晏不是差遣他去盯着那京城来的徐染士了吗?难道那其貌不扬的老头便是……? 心思转到此处,方惠芷不由吃了一惊,她连忙转身到徐染士身前对他深深施了一礼道:“官妇邱方氏,是淀梁知府邱亓晏的内室,参见巡抚大人。” 徐染士点头道:“邱夫人免礼。” 方惠芷起身后继续不放心地打量四周,她见这院子里虽有不少打斗的痕迹,但万幸的是,菜田并未被破坏!是以,她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可很快,她便又疑心道:徐染士是如何得知此地的?且他为何会在今夜突然来此?我听邱亓晏说过,他此番来淀梁,不是只负责调查醉红衣一案吗?难道是……我们的秘密暴露了?!也不对……若是暴露了,这徐染士定会带众多官兵前来问罪才是。可眼前这情形,他只带了褚本良一行人,而褚本良又是我表哥的人……这……我倒有些想不明白了…… 因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惠芷便求助似的看向伍元茂。 谁知,伍元茂却狠狠瞪她一眼,并不为其解惑。 方惠芷刚想发作、大骂伍元茂不知好歹之时,却见门外那放哨官兵一脸慌张地进来报信道:“伍知州、褚总兵!邱知府……邱知府他带着大队人马朝这边来了!” “什么?!”方惠芷与伍元茂齐齐大惊道。 且在惊恐之下,方惠芷竟本能地想找个地方躲进去。 伍元茂见状怒道:“慌什么?!” 方惠芷这才勉强从原地站下,只神色间依旧惶惶。 伍元茂斜眼问众人道:“他怎会知道此处?” 他,指的自是淀梁知府邱亓晏。 褚本良等人一概摇头说“属下不知”。 徐染士见后,故意道:“褚总兵怎能说不知呢?方才在婉芳阁中之时,不是你亲自让手下的亲信去请那邱大人来此处的吗?” 伍元茂闻言,侧着身子眯眼看向褚本良,意欲不明地问道:“是你请来的?” 褚本良因忌惮徐染士巡抚的身份,是以,当下并不敢直接说出实情,而只能结结巴巴道:“这……这……伍知州,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此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哼!”盛怒之下,许多事情伍元茂根本来不及细思便大发脾气,褚本良见状,心下直呼自己倒霉。 正在几人互相猜忌之时,邱亓晏已经带着两队官兵进来了,一时间,这小小的隐芷别院里便显得更加拥挤起来。且有些官兵还直接踩踏在了那些青菜花地上,方惠芷见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却也不敢言语。 邱亓晏先是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又径直走到徐染士面前,对其行了个毕恭毕敬的官礼。最后,才不满地看向方惠芷道:“夫人方才不是说要去你那姨家表姐府上推牌九吗?怎得现下人却在此处?且我进来之时,发现此别院被叫做‘隐芷别院’,这四字……是何意啊?” 方惠芷听后,竟臊得满脸通红。 就在她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解释之时,墙头之上竟传来一阵少女的娇笑声:“这你都不知道?那我看你这淀梁知府,就干脆别当了吧!” 众人齐齐抬头往上看去,发现一娇俏少女正开心地悬着双腿,坐在东面的院墙之上。她身边,坐着一个默不作声的玄衣少年。那少年不断伸手从少女手里的牛皮纸袋中拿走什么东西,再快速塞进自己嘴里。且看他的表情,那东西竟似什么难得的人间美味一般。 少女蹙眉抬手重重拍了下那少年的手背,娇斥道:“这是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