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时料连忙自胸口摸出一个黑色瓶子。又打开上面的白色尖瓶盖儿,自里面倒出一些不明之物,涂在拂尘顶端。 之后,他更是瞅准一个刘峥仪手忙脚乱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将被染红的白色拂尘前端,急急向刘峥仪的肩头伤口甩去! 刘峥仪见那拂尘来势汹汹,不由惊呼一声,赶紧矮身向旁躲开。 他本以为,时料这招,定为取自己性命而来。 可谁知,那拂尘上的马尾,只在刘峥仪肩头的血渍中间虚虚逗留了一下,就被时料一把扯了回去。 刘峥仪心头一紧:这个黑心老道,虚晃一枪是什么意思? 正不解之际,他肩膀伤口处忽然传来一阵酥麻。随后,他的眼前亦开始变得发黑。 趁着尚有意识,刘峥仪忍不住回头,鬼使神差地看了陆非适一眼。 发现他在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后,就直接回身上楼去了,刘峥仪心中一时间叫苦不迭:这个陆非适,是当真不打算管我了…… 紧接着,未及发出任何声响,刘峥仪就将两眼一翻,仰头倒了下去。 …… 等刘峥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九这日正午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置身在一个布置考究的房间之中。 这房间上圆下方,同中原的建筑略有不同。不过,房中的一应家具摆放,倒是同中原女子的闺房大同小异。 此时,刘峥仪正半卧在一张香樟木所制的清莲床上,床头用金钩挂着两片白色的帷幔,床尾摆放着几床淡色的柔软被褥。 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颇为奢华的梳妆台面,台面上又摆着许多女子用的金银钗簪。 再看这房中的其他物品,亦皆是精细无比。 不仅如此,这房间的女主人还在一矮几上的鹤形香炉里,贴心地帮刘峥仪焚了安神香。 见到这番仙雾缭绕的景象,刘峥仪不禁迷迷糊糊地有些疑惑。 他晃晃自己欲裂的脑袋,刚要出声喊人,却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一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仔细分辨后,刘峥仪确认,来者有两人。 为了避免尴尬和不必要的麻烦,略做犹豫后,刘峥仪就又重新躺回了那张藕荷色的大床上。 等他闭起眼睛时,那两人刚好推门而入。 却听一女子率先带头咯咯笑道:“刘大哥!你就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见刘峥仪还是死死地闭着眼睛,那女子只好故作遗憾道:“这样啊……既然刘大哥一直昏睡不醒,那我帮他找来的这个……专门能解除忧蛊的往绝师父,也就没了用处。唉!劳烦往绝师父白跑一趟,还请师父……这就回吧!” “且……慢。”刘峥仪连忙起身阻止道:“你说,这位大师能解除忧蛊?” 原来,刘峥仪此时所在的房间,正是建在鬼门峰内的秦桑榆的闺房。 秦桑榆莞尔一笑:“正是!这位往绝师父乃是苗疆专门种蛊、解蛊之人!只要刘大哥肯让他帮你,那除忧蛊的毒……立时就可化掉!” 秦桑榆说话的同时,刘峥仪早已向那位往绝脸上打量过去。 但见他两只发紫的眼窝深深凹陷,两片既黑且肿的嘴唇,极不协调地往外凸出。除此之外,他脸上最为惹人注目的,就是鼻间所挂的那只银色穿孔圆环了。那圆环上方贯穿他的鼻翼两侧,圆环下方,则怪异地耸拉在他过分凸出的唇珠之上。 刘峥仪暗暗思量:他呼气、吐气之间,鼻子会不会漏风?吃饭、喝水之时,那圆环又会不会硌牙? 想到此处,刘峥仪不禁要笑出声。 但抬头间,猛然看到秦桑榆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他便登时将那笑意收了回去,并十分冷淡地问道:“秦姑娘不是十分记恨刘某么?怎得今日竟肯主动找人,帮刘某解掉身上的除忧蛊毒?” 听刘峥仪语带嘲讽、话中有话,秦桑榆的笑靥竟分毫不改:“正是因为我十分记恨刘大哥,才找人帮你解除忧蛊毒呢!” “为何……?你既恨我,又为何帮我?”刘峥仪震惊道。 “哼!”秦桑榆立时就将笑容摒弃掉三分:“只因我听鬼门峰的弟子说,要是能帮你解开除忧蛊的毒,你就能立即记起,你同沈一心分开那日发生的事!嘻嘻!只要刘大哥你知道沈一心死了,就能彻底对她死心啦!” 听到这里,刘峥仪心头登时涌上来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厌恶又警惕地瞪了秦桑榆一眼,冷声拒绝道:“既如此,那刘某就不劳烦秦姑娘费心了!这除忧蛊毒……刘某不解了!” “哈哈哈哈!”秦桑榆边笑着,边随手端起桌上的一碗清茶,利落地泼灭了鹤形炉中的那抹幽香:“不解了?!刘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身上除了有除忧蛊毒外,还有另外一种奇毒!而那种奇毒,会让你活不过明日晚上子时!” “什么?!”刘峥仪顿觉自己太阳穴处一阵晕眩,同时,他也突然察觉到,自己竟是四肢不通,十指发痛,而胸口处,更似有千百只毒蛇在发狠撕咬! “嗷嗷!”任凭刘峥仪是那铁骨铮铮、意念强大之人,此时也因受不了体内的那般撕裂之痛,而难过地大吼大叫起来。 “嘻嘻!刘大哥!我好心好意帮你焚的安神香,可是专门用来缓解你身体不适的。如今,我将香灭了,你才能清楚知道,你确是中了奇毒吧?”秦桑榆声音柔柔道。 “我……我知道了!还请秦姑娘重新帮刘某……燃起那香!”为了转移奇毒带来的剧烈疼痛,刘峥仪不得已将两只手放入被褥中,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断断续续道。 “哦?”秦桑榆脸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