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凉州卫城外的护城河上,一片寂静。 本以为,整条护城河的沿岸皆是如此。可谁知,在离城门外较远的护城河上游,却有那么三五个做渔民打扮的膀大腰圆的男子,正在一间临时搭建的小木屋里头吆吆喝喝地打牌、喝酒。 其中一个带红头巾的男子输了牌后,直接用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骂骂咧咧道:“赖皮!赖皮!你们用的是凉州卫打法,要是用我们铎蠹的打法,我肯定赢!” 另一坐着的黑面大汉闻言,忍不住抬头提醒他道:“什么凉州卫打法、铎蠹打法?我们身为凉州卫的小渔民,自是要用凉州卫打法!和铎蠹有什么干系?!” 语罢,黑面男子还警告似地瞪了那个红头巾一眼。 红头巾自知失言,立即唯唯诺诺地坐下道:“是……是。老大说得是,是我多嘴了。” 这边的争执刚刚平息,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驱赶之声。 只听一名男子恶声恶气地催促道:“快走!你!快走!跟上!” 接着,就是一阵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那名红头巾多事地往外一瞧,发现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正用一根细长马鞭,狠狠抽打着他身侧纵向排成一队的五六名柔弱女子。 那五六名女子个个掩面哭哭啼啼,似是有极大冤屈似的。 见状,黑面大汉朝红头巾点了点头,红头巾便狐假虎威地冲到小木屋外头去,冲那打人男子呵斥道:“你是何人?深更半夜的……这是做什么呢?” “咳咳!”听到红头巾呵斥的语气,黑面大汉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几声。 红头巾惊觉,这才换了副口气,上前询问道:“这位老兄,深更半夜地赶来这几名女子,是做什么的?” 打人男子斜斜瞪了红头巾一眼,没好气道:“怎么?照你的说法,我一个人牙子,赶人还得挑青天白日赶么?笑话!我要是那么做了,岂不就是白等着官兵来抓我?!” 红头巾闻言,兴奋地扭头冲那小木屋中的黑面大汉挤了挤眼。 黑面大汉会意,立时放下手中的纸牌,带着剩下的几人,晃晃悠悠自那木屋中出来,再如一座铁塔般,站到打人男子的面前道:“哼!光天化日不敢作恶,这夜黑风高……你就敢出来了?还不快留下这几名女子……滚?!” 即便黑面大汉身上自带压迫感,但那打人男子脸上却毫无惧色。 他将手里的马鞭一扬,直指黑面大汉胸口道:“怎么?人牙子手里的东西你们也敢抢?就不怕我老大来找你们寻仇?!” “你老大?”黑面大汉“嘿嘿”一笑道:“你老大是谁?快说来听听!哈哈!也好,好好吓唬吓唬我!” 打人男子头一昂,嘴一撇,满脸得意道:“我老大?他乃这凉州卫里最大的人牙子:蒋柱子!” “蒋柱子?!”黑面大汉和红头巾几人面面相觑了片刻,突然迸发出如雷贯耳的笑声:“柱子?哈哈哈哈!这名字好!就是不知,你们老大是亭子里的石头柱子,还是房檐底下的木头柱子?啊?!嘿嘿!真想不到,如今,你们凉州卫里,一根柱子竟然也能做老大啦?有趣!有趣!” 打人男子一脸恼怒:“你们敢取笑我老大?看招!” 打人男子气不过,直接对准那黑面大汉,将手里的长鞭甩了出去。 谁知,那长鞭还未扫到黑面大汉身上,就被他一把捉在了手里。 紧接着,黑面大汉又把鞭子夺到自己手里,单手将打人男子一掌拍出去老远。 “阿哟!阿哟!”打人男子径直撞到一块儿凸出的石头上,而那石头,则将他胸前的两块儿肋骨登时给断成两截! 由此可见,黑面大汉方才拍出的那一掌有多厉害。 打人男子不顾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起身,飞快往凉州卫方向跑去。 且他边跑,还边不停地回过头来威胁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记着你们的样子了!明日……我就让我老大来收拾你们!” “老大!追不追?”红头巾适时凑上前问道。 黑面大汉往打人男子离开的方向斜睨了一眼,不屑道:“用不着!他肋骨断了,急需就医,而凉州卫在天亮之前又不会单独为他开放城门,故……他是寻不到大夫的。嘿嘿!今夜,他就得死在城外。” 紧接着,黑面大汉又将目光一转,如垂涎的饿狼般看向那几名低头啜泣的女子道:“况且,你若追出去,岂不是……就耽搁了此刻的良辰美景?哈哈哈哈!有这么些白送上门来的小娘子,你舍得不消遣就走?” 红头巾连连摇头否认,而其余几个渔民脸上,亦全都显现出了急不可耐之色。 黑面大汉最先挑了一个个头儿最高、模样最为出挑的红衫女子,搂到自己怀里,并对准她的肩膀用力揉捏了两下后,才大方对其他人一摆手道:“兄弟们!这个是我的了!剩下几个,你们随便挑!” 趁其他渔民对剩余几名女子蜂拥而上之际,黑面大汉低头向怀中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一直垂着头,不说话。 “你是哑巴?”黑面大汉发了狠,用两根手指紧紧捏住红衫女子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大……大爷!她……真的是哑巴!”同行的一名青衫女子见黑面大汉不停摇晃红衫女子,忍不住怯生生地开口解释道。 “真是哑巴?”黑面大汉面色一怔,接着又狞笑一声道:“好!哑巴好!老子就他娘地喜欢哑巴!走!兄弟们!都给我拖进屋里去!” “老大!这样……真的好吗?”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