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现在,牛贵也想得善终。他羡慕老內侍:“哥哥是必能善终的,我还不一定。”
老內侍摩挲着茶盏,缓缓道:“你不要拿对先帝的态度对他,他和先帝不一样的,他……”
老內侍想了一下,也没法用“好人”这个词来描述元兴帝,因在他们的世界里,哪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简单地用好或者坏来描述的?
他只能道:“他对身边的人颇宽容,一时犯了错,他也是能原谅的。他对自己的孩子,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只孩子太多了,便显不出来。他和他的孩子,大多是这样的人,只有景郡王暴戾些,和代王一样,像先帝。”
“他并没有不信任你,他其实极喜欢你的。”老內侍道,“你已经成了一个象征,他们这样的人,都想获得你的效忠。”
“只北疆一案,涉及太子,他怕你出手太重,才没给你。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你别踩他这条线,就可以了。”
牛贵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站起来行礼:“多谢老哥哥。”
临行前,老內侍喊住他,道:“哥哥托大说一句,他若长寿,你也能善终。”
牛贵凝眸片刻,点了点头。
元兴三年八月,北疆案该判的判了,该杀的杀了。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都松了一口气。
孰料,监察院锦衣番子倾巢而出,直扑首辅陈阁老府邸。
“监察院办事!开门!!!”
“监察院办事!开门!!!”
“监察院办事!开门!!!”
牛贵为锦衣众簇拥着,心里却想着霍决。
若只是攀咬,如何咬得出来这样的大人物?这是通过什么样的蛛丝马迹,又用了什么酷烈手段,才审出了大人物的名号。
小永平这办事的手腕,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
首辅府的大门打开,陈阁老走出来,脸色有些发白,还算镇静地道:“牛贵,何事兵围本官府邸?”
牛贵抬起手,展开手中谕旨,告诉他:“监察院奉陛下旨意,缉查景顺五十年陈其中侵占四大仓储粮及国库库银之事。”
陈阁老怒斥:“无稽之谈,无稽之谈!”只那眼中的恐惧泄露了出来,不免色厉内荏。
番子们涌上去,陈阁老挥动双臂挣扎:“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
牛贵抬头望着首辅家的大门,红色的灯笼簇新华丽,显然常换。
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们都是景顺朝的旧人。
但现在已经是元兴三年,新帝登基已经三年了。你们这些旧人恋栈权力,不肯自己求去。
可没听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吗?是时候,该给新帝的人腾腾地方了。
小永平摸出了这些,虽没有自己动手,却让齐王呈给了皇帝。
这正正是皇帝想要的。
亦是齐王想要的。
也是永平你,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