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洋人租界”,“大华是大华人的大华”,“西大陆人滚回西大陆”等等字样,雪白的横幅上用的是朱砂笔写的字,看去触目惊心。
学生男女都有,男的穿着黑色的立领大华式正装,女的穿着青色的学生裙,年纪从十五六岁到二十出头都有,一个个面色悲愤,神情激昂地举臂高呼。
街道两旁,不时有路过得市民为他们大声鼓掌叫好,甚至有一些市民直接加入到了他们游行的队伍中。
另外也有不少巡捕一路跟着他们,手中握着警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等到学生们越靠近楚洲省政府所在地那片建筑,周围的巡捕也就越来越多,并且挡在了学生们的面前,不再让他们前进。
双方之间,开始发生一些争执推搡,不过事态还没有激化,巡捕们没有举枪,学生们也没有冲击巡捕们拉出的阻挡人墙。
束观等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这是这几天来,他们每天都会在街上看到的景象,已经遭遇过好几次了。
至于原因,他们也早已知道,那就是在十天之前,在申城发生了一件惨案,一家因吉丽人开办的纺纱厂,因为厂主和工人就加班时限问题发生了矛盾,最终那个厂主和厂里的因吉丽保卫,开了枪打死了十几名工人。
事后那厂主躲进了租界中,在因吉丽领事馆的庇护下,靠着治外法权的条款,拍拍屁股离开大华回因吉丽去了。
而这件事情也彻底点燃了申城那边大华人压抑许久的怒火,申城顿时爆发了大规模的罢工罢市罢课,无数市民走上街头抗议。
而几天之后,这场运动也开始席卷全国,荆城这边同样组织了不少游行声援。
当然,因为这段时间天天在进行搜寻任务,束观已经很久没时间看报纸了,这些事情都是杨鉴清告诉他们的。
说些这些事情时,杨鉴清脸上的愤懑之色,绝不会比此时街上那些年轻学生稍弱。
这些书院的弟子啊,就算已经是修行者了,但依然放不下他们读过的书,放不下“家国”那两个字。
就像杨鉴清,如今束观已经了解了他一些过往的事情。
杨鉴清在没有进入岳澜书院之前,也是荆城大学的学生,还是学生会主席,十五六年前,北伐的新军攻到荆城城下之时,当时还没有成为书院弟子的杨鉴清,当即号召组织了荆城大学的学生们,来到战场上为新军救护伤员,运送物资,竭尽全力的帮助新军。
此刻看着那些年轻学生热血激昂,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杨鉴清脸上的神情变得更阴郁了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滚滚东流的大江,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有无尽的失望。
或许杨师兄是在失望,当今他拼命帮助的人,最终却变的和想要打到的人没什么两样了吧。
北伐十五年之后,大华没有任何改变,无非是换了一批当权者。
新军阀和老军阀,都是军阀。
看着眼前的杨鉴清,想着十五年前已经战死的师兄翟天赐,束观也轻轻叹了口气。
他是一个穿越者,对这些事情的感触或许没有杨鉴清他们深,但是他穿越来的那个时空,同样有一段和此时的大华几乎完全相似的历史,此刻束观有一种自己站在历史中的感觉,心情同样无比遗憾。
然后杨鉴清转过了身来,看了其他四人一眼道:
“好了,几位师兄弟,我们的任务就到此结束了,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找到那些黑衣人的藏身地,至于以后如何寻找,自然会有师长们安排。”
“大家后会有期。”
杨鉴清对着其他人,郑重地行了一个古式的儒生之礼,然后沿着江边的大道,飘然而去。
接着慧明和龙树两人,也是朝束观和芮剑翘行礼拜别。
临去之时,龙树犹豫了一下,问了束观一句道:
“以后能再找伱较量一下吗?”
“随时欢迎。”
束观笑眯眯地回道。
龙树的八字眉扬了扬,对束观也露出了一个丑陋灿烂的笑容。
两月相处,一开始有些不对眼的两人,现在的交情已经很不错了。
束观蛮喜欢这小和尚的,这是一个很干净纯粹的人,或许归元寺如此看重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小金刚之身,更是因为龙树有着未受世俗污染的近佛之心吧。
而束观正准备和芮剑翘一起离开时,闹中突然响起了小艺的声音。
“哥哥,等等,刚才楼上的钟爷爷跟我主动说话了,他说让我们上去一下。”
“他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请我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