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以往般勾起嘴角,捏紧匕首,想了想。 真的好烦啊。 何皎皎真是个烦人精,为什么有那么多耐心去跟这些有的没的人说话。 直接杀了不是更干净。 讨厌的人根本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连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可是,何皎皎又说,除非有人动手他才能动手。 他现在有些烦躁。 他什么时候才能杀人? 谢子意视线再度落在对面的青衣少女身上。 何皎皎依旧静静的看着地上一边下跪一边嚎啕大哭的薛敏。 周围百姓一时间也没有出声,这样的局面着实有些奇怪,唯有岁岁气急了:“你放狗屁!就是你成日欺负小姐!” 何皎皎差点没绷住笑,这小丫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薛敏哭着哭着都要哭不下去了。 “哎呦,我的命好苦啊!连个丫头都敢不分尊卑了!” “这手上的鞭痕是那年皎皎你被人贩子拐卖打的,我跟你爹可是好找,如今你竟血口喷人。” “何皎皎,你是不想要世家贵族的背景了吗?没了你爹和我,将来又有谁会替你撑腰?” 何皎皎没说话,垂眸看着她跪。 又一刻钟后,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时候差不多了。 薛敏跪得双腿发软,眼前发黑,一个劲儿在心里骂她小贱人。 这小贱人当真什么也不顾了,她下跪这小贱人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她的舟儿现在都还因为这小贱人被关禁闭,老爷也被罚俸禄半年,这些铺子她说什么都不会还的,那可都是钱! 何皎皎瞧着薛敏,有人至死都没等来一声道歉啊,这样被隐藏下来的血淋淋真相。 想用迂腐的孝道压她?没睡醒? “大夫人。”何皎皎开口说话了。 少女容颜白净幼美,澄若秋水。 “想必您忘了,我娘才是丞相府的嫡夫人,我是正儿八经嫡出的丞相府大小姐,您当年不过是与我爹无媒苟合的一个外室,一个趁我娘大意,借着孩子以命威胁进丞相府的外室。” “自您进府以后,强抢嫁妆,虐待嫡女,克扣衣食住行,不敬嫡妻,蛊惑丞相将嫡女养废,我曾经不与你计较才不欲多说,可如今你却拿着孝道来压我。” “那么我且问你,你一个外室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还是大夫人忘了,你的卖身契至今还在我娘的灵牌下面?” 说到此,何皎皎眸色潋滟欲滴。 “大夫人,该孝......还是不该孝?这铺子你还还是我抢?” “既说到此处,今日我代我阿娘决意,休弃丞相何瑞,此后与丞相府恩断义绝!” 话落,原地静得落针可闻。 薛敏更是腿软的跌坐在地上,身上全身冷汗,事情怎么会往这么离谱的方向走呢? 这小贱人怎么敢!她怎么敢! “太子妃说的好!” “这样的外室带着外室女登堂入室,简直可恶至极!” “这样的爹我看也是没什么用的!” “还铺子!” “还铺子!还铺子!” “......” 百姓群情激奋! 此时,消息也传到了丞相府,丞相何瑞更是直接摔了一跤:“怎么会......” “皎皎怎么会......” “茵茵是我的妻子......茵茵是我的妻子......” “她的灵牌谁都别想带走!” 丞相何瑞的身子在抖,嘴唇也在抖,连滚带爬就要去藏灵牌:“茵茵......茵茵......” 丞相府的名声毁了就毁了,他不在乎,他只要茵茵。 “爹!” “你怎么不去救娘!还茵茵茵茵!娘都被人踩到脚底了!” “林茵茵一个死人,活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吗?爹,那我跟娘算什么啊?” “就算爹不要我和娘了,何皎皎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林茵茵也不会!你虐待她女儿,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何景舟面目狰狞的哭喊也换不回何瑞的一丝怜悯。 她突然疯狂大笑,笑出了泪,她和娘亲这么多年才是笑话啊!天大的笑话! 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 娘没用了,爹靠不住,可她不会让何皎皎好过的,绝对......不会! 何瑞只管抱着灵牌神神叨叨的念叨。 另一侧茶楼,谢子意莞尔一笑:“去要个旨意,顺便将灵牌带回太子府。” 慕风慕云点头:“是。” 他们也听了好久,这薛敏真不是个东西! 接下来,不等薛敏反应过来,她就被一队黑衣侍卫压住重新跪下,百姓自觉散去,接下来事情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我可是丞相夫人!谁敢!” “谁敢过来?” 薛敏就像一个疯子,口水滴答对着所有靠近她的人狂吠。 谢子意自对面缓步而来,红衣耀眼。 “要跪就跪到死好了。” 他幽幽叹口气,看起来很是遗憾。 可惜不能直接杀人,如此无趣。 薛敏被他这一句话吓得直哆嗦,一句话不敢说。 何皎皎看他:心累咛。 “殿下,我和大夫人还有些话没说完。”何皎皎戳戳他:“殿下回避?” “你想和她说什么话?”谢子意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笑容如春风拂面。 “恶毒的话。” “......” 谢子意点点头,站远了些,他没告诉她,就算站远了些他也能听见。 何皎皎走近,青衣拂动。 “你想干什么?”薛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何皎皎笑意不减:“我以为大夫人还算聪明。” 薛敏怒道:“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薛敏嘴上骂她,可心里越来越害怕,掌心都被自己掐出了血。 “我以为大夫人没脸没皮这些年,已经没什么在乎的了,可我又想想,人活在这世界上总归有弱点的,有些亏欠一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