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抬不起头来。但凡人一提起他,就会想起他那缺德不要脸虚伪做作又贪财的父亲。
你年纪尚且轻,二嫁较低门户的才俊也可,但若有这个孩子,不止耽误你再嫁好人家,还会让你背上一辈子的污名!”
苏进敬骂苏喜不许再犯蠢,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不容商议。
“那我就不嫁人,大哥答应我,会帮我养这个孩子。”苏喜赌气道,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我不许!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这个家就轮不到你大哥做主!”苏进敬怒骂道。
他真的是气急了,喊完话后,脖颈的青筋暴突。
苏喜也气,大哭得喘不过气来,眼看就要昏过去了。
李氏忙安抚苏喜别生气。她见苏进敬还要说,忙去推他,让苏进敬先出去。
“你要把女儿逼死才甘心么?”
“反正我不许她留下这孩子。”苏进敬愤怒道。
“留不留的,你非要孩子知道才行?平日在生意场上的聪明劲儿都哪儿去了,日子还长着,何必急于一时。
她现在怀着身子,一旦她气出好歹来,或想不开,咱们就又少了个孩子了。”
李氏责怪苏进敬太严厉,很容易会把孩子逼死。
苏进敬闭了闭眼,缓缓吸了两口气之后,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你说得对,近来烦心事太多,加之喜儿这事发生得突然,我竟冲动了。”
李氏拍拍苏进敬的手臂,劝他先在外头冷静一下。
她折返回屋后,就温柔地为苏喜擦掉脸上的眼泪,劝慰她。
“事发突然,你爹是在气头上,才一时想不开。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做父母的都太过心疼儿女了,他因太气那陈家父子对你如此无良,才会迁怒到孩子身上。
等他回头冷静下来,我再劝劝他,自然就会说通了。你父亲在外经商混了那么多年,什么道理不懂?哪会不明白孩子无辜的道理。”
苏喜目光单纯地望向李氏:“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娘给你发誓作保?”李氏问。
苏喜忙摇头,这才渐渐止住了眼泪。
“这孩子你真想好了,打算养着?”李氏再问。
苏喜应承,对李氏仔仔细细地阐述自己的心境变化。
“我太罪恶了,曾想过不要他。那天我动这念头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动了,动得很厉害。
娘,我觉得他肯定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想要他了。
以前我天天跟他说话,我盼着他出生,要好好抚育他长大,要和他一起玩蹴鞠,要教他书画……他肯定是发现我说的都是假话,在怨我!
娘,他是我的孩子啊,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不怎么能不要,我一定要好好养他才行。”
李氏听苏喜这番话,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她拍拍苏喜的后背,哑着嗓子安抚她。
“好,我们留下这个孩子,我们好好养他,才不管外人怎么说。”
“嗯。”苏喜抱着李氏,感慨还是娘亲最好,“但女儿没用,给爹娘丢脸了!”
“傻孩子,怎么说这种话,不管什么时候,你遭遇了什么,爹娘都最宝贝你。”
李氏细心地用湿帕子给苏喜擦了脸之后,就劝她早点歇息。
“既然打算要这个孩子,就更要养好身体,多注意休息,才能把孩子壮实地生下来。”
李氏从苏喜房间里出来之后,看见苏进敬正站子石阶下,眼朝着东边看。
李氏也跟着看过去,正见苏园与两男一女在远处的梧桐树下说什么,四人都笑得开心。
那个高个子的女子话最多,但瞧得出她不管什么还是身体动作,都以围绕苏园为住。其中以白衣少年话最少,只从侧脸来看便知他样貌斐然,目光总是专注地看着苏园。
李氏突然想起来了,怪不得她觉得这少年眼熟。这位就是她第一次来开封府的时候,苏园让她认的‘祖宗’,当时可把她好一顿气。
“那些人都是谁?”李氏问苏进敬。
苏进敬回神儿后,依李氏之言,又看向那四名年轻人所在。
“高个子的姑娘叫孙荷,是东风镖局的千金。青衣的那位,南侠展昭。白衣的,锦毛鼠白玉堂。”
“她在开封府过得倒是很好。”
李氏听苏园有这么多厉害的朋友,不禁发出感慨。她红了眼眶,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她是过得好了,我们却不好。”苏进敬冷哼一声,便拉住李氏的手,“走吧。”
夫妻二人要离开开封府,就必须先经过苏园等人所在之处。
待苏进敬夫妻走近些了,四名年轻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全都看向苏进敬夫妻。
场面突然安静,刀忽然有一种仇人狭路相逢的氛围,极其微妙。
苏进敬眯眼看着苏园,眼神里有着露骨的嫌恶。
“这是发现装不下去了,露了本性?”展昭虽然是第一次见苏进敬,但苏家和苏园的事情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