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我是被柔软温暖的阳光唤醒的。肌肉记忆让我习惯性的伸出手臂往身旁的位置揽去,在手臂扑空只将已经没有了温度的被子收入怀中的时候,我的睡意就消解了几分。我的身旁已经没有了那具温热到可以给我稳定安全感的身体,也就是说——我该起床了。
我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在嗅到其中残留的独属于森先生的味道之后,心情愉悦的缓慢坐起了身。
这是一个难得的短暂假期。
而它就要结束了。
眯着眼看了一下卧室挂钟,时针才指到了七的位置。听着从卫生间传来的水声,我睡意朦胧着寻了过去。森先生已经穿戴整齐,合度的衬衫和西装马甲紧紧包裹着他的身体。现在的他正在盥洗台前对着镜子处理新长出来的胡茬,大概是已经做完了最后一步,正在清洁脸上剩余的白色泡沫。
即使他经常把年龄挂在嘴边,说自己已经是一位快四十岁的大叔了——即使很多情况下他只是想用这个理由拒绝我的亲近,可是他那张清隽的面庞我却怎么都看不腻。
在我看来,森先生的三十六岁和二十六岁没有太大区别,时间的流逝将他眉眼间的意气风发消减了去,但岁月同样在他的脸庞上沉淀了深沉和成熟。
尤其是想到昨天晚上他在情动之时叫我“狩君”的样子,我就又觉得心痒了起来。
森先生对我的到来毫无察觉。我干脆来到了他的身后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腰,就着这个动作把他抱在了怀里。又把下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闭起眼睛准备放纵自己最后一点睡意。然而下一秒,我缠在他腰间的手臂就被毫不留情的扯了开来。这个动作,成功让我的睡意彻底消失。
我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镜子中的景象。
灰色眼眸的青年几乎将身前的男人彻底拥抱在了怀里。两人同样略长的黑发交缠在一起,几乎分不出彼此。而此时的森先生,他的沁凉眼神一片清明,几乎没有柔和的暖意。我很熟悉他这个眼神和表情,他在不爽。
我死皮赖脸的将双臂重新环绕到了他的腰间,镜中的灰眸青年就低眉敛目了起来,露出了一个乖巧讨喜的表情。我又凑到了他的颈边去蹭他的侧颊,低声讨好道:“对不起我错了,森先生不生气了好不好?”
森先生又要去掰我的手臂,我只能眼疾手快的去捉住他的手,又顺势将手指穿插进他的指缝中,耍赖道:“森先生昨天晚上明明说不生气了,现在又言而无信开始生气。”
“如果我昨天晚上说还生气,你还能让我睡半个晚上的觉?”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凉薄的嘲讽,“我一个三十六岁的人了,还陪你玩这种幼稚游戏。有这精力,我不如去——”
我不管他想要说什么,只是封住了他的口,将他的话都伴随着一个吻吞了下去。
“明明森先生也是喜欢的,森先生都那么纵容我了。”这个吻成功让他周身氛围稍微回暖,我又殷勤的伸手去揉他的后腰,“森先生不要总强调年龄,我知道我幼稚,不如森先生成熟。”
我故意曲解了他话中的含义。即使他已经是非常靠谱的成年人了,我依旧会觉得这样的气闷有趣又可爱。看着森先生那双漂亮眼睛舒服的眯了起来,我才长松一口气,他总算不和我计较了。
我的爱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他接纳我的亲近,回应我的吻。从我正式加入异能特务科、重新和森先生在一起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也属实让我感觉到了什么是幸福。有一个同调且契合的伴侣,真的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因为都要工作的缘故,我和森先生早餐吃的比较简单。一杯牛奶,一个三明治,再加一小碗沙拉。在我吃三明治的时候,森先生就貌似不经意的开口:“太宰君现在怎么样了?”
我一愣,随即老实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后来就没关注过他的事情了。太宰的案底那么厚,如果脱离港口黑手党的话,也不好随便加入其他组织吧?”
森先生将一颗圣女果放入口中,将它咬到爆汁:“不过狩君在刚加入异能特务科不久之后,就敢这么不计后果的帮助太宰,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呢。”
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还有我估不出来是几分的怨气。
我咀嚼三明治的动作一顿,心虚的斟酌着回答:“那毕竟……是太宰亲自来找我寻求帮助的嘛。而且不管怎么说太宰也是我捡回来的孩子,我想着确实得对他负责……”
“所以狩君就很伟大的,又愿意以自己为代价,救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了吗?”
“总之,没有破坏森先生的计划就好了。”我试探着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他没有挣开。我就知道,他是真的气消了。
我还是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
说来复杂。
两年的洗白和考察生涯让我彻底隔绝了港口黑手党这个组织。但由于它是横滨第一大黑手党组织,我还是零零碎碎的知道了部分消息。
比如说,太宰在十七岁的时候就成了港口黑手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又比如说,他的搭档是一个叫中原中也的孩子。两人在[龙头抗争]中力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