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族人近千人,罪大恶极者,皆判以死刑。
他们将会被拉到街上游街,遭受百姓唾骂,然后再拖到午门斩首。
手上清白些的,男丁发配边疆,三代不得入仕。年轻的女眷跟着流放,过于年迈的,乔青容许他们留在京城颐养天年,也只许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张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乔青却宽恕了老人,在百姓的眼中,简直就是个仁君啊!
在他们看来,这些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的贪官,就是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被他们害了的那些家庭,难道就没有老人孩子,那些待在后院的妇孺,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
享受了好处,陛下就是太心软,太仁慈了。
可是哪怕皇帝面上做的宽和,张家人的日子,却一点也不好过。
那些被流放的张家人,身上便是藏了金银,在穷凶极恶的随行将士的剥削下,也注定保不住财物。
至于留在京城的张家人,京都纸贵,开销极大。
而且张家出门,只感觉京城明明这么大,他们远离了繁华的宫城,还是到处都能碰上熟人。
对于过惯了富贵日子,得罪了不少人,的张家人而言,生活一下变得贫困潦倒,艰苦得让人难以忍受。
他们被迫和那些粗鲁野蛮的市井小人物生活在一起,而且经常受到欺负。
因为他们是犯人之后,待罪之身,谁都可以踩他们一脚,站在道德高点唾弃他们。
这样辛苦的活着,对这些人就是钝刀子割肉,是身心不断遭受打击的双重折磨。
待抄家结束,乔青拿着下面的人列出来的单子,就发现世家果然富得流油。
张家是新富,是因为曾经的张夫人,现在的张太妃,才从小官跻身世家,辉煌不过二三十年,但就是这样富了没多久的张家。
他们贪墨下的银钱,一下子就把她因为贴补私军和拿出去做生意的窟窿填了回来。
抄家真好,乔青看着抄完张家带来的巨额财富,总觉得一个不够,还想多抄几个。
这张家还是新富,那些富贵了数百年,换了好几个皇帝,仍旧屹立不倒的世家呢,那得多有钱!
作为天子,她本应该是齐国最富有的那个,可是国库要养,百姓要养,那些雄踞一方势力的世家大族却只进不出,日子过得比皇室还要滋润。
乔青光是想想那个金银财宝堆成山的场面,就不由得肾上腺素激增,心也砰砰直跳。
可惜她现在手里没有足够锋利的刀和人,也只能暂时压下自己对金钱的渴望。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七寸长、四寸宽、六寸高的小木头箱子,里头整齐的摆放着六本造型大小相同,封皮颜色不同的手账本。
这些都是巴掌大小的本子,大概有几十页厚,纸张用粗粗的针线整齐地缝钉在一起,材料用的上好的宣纸,不晕墨不渗水。
箱子里的数量一共十多本,封皮五颜六色。
乔青抽出了那本黑色封皮的小手册。
,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名字、对应的官职,还有本人的性格能力。
这年代也没有电脑,为了方便记忆,乔青只好自己做了几本人物图鉴手账本。
一本是她收服的人,一本是她的仇人,一本是在民间颇有名气,但是未曾出仕名士,还有别国皇室的资料信息。
她手里这本,就是乔青结合太子的记忆,还有这段时间的观察,编撰出来的黑名单手册。
沾了墨汁的笔尖在上面圈圈画画,思考着下个倒霉鬼是谁。
一边想,乔青一边思考。
后宫之中,薄太妃是个安分守己的,宫里女子的事情,只要不闹出什么给先皇或者给她戴绿帽子的丑闻,那和她干系就不大。
打宫妃的脸是没有多少意思的,至于那些宫女或者太监。
只要她稍微表现出一点对她们的不喜,她们就会被冯德喜这些聪敏伶俐的可心人给打发到偏远旮瘩里去。
乔青不会轻易让人窥伺到她的喜好,知道她秘密的人,当年早就被田皇后处理得差不多,活下来的不过几个,将来也只会那么多。
总得来说,后宫是围着她转的,朝堂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现在带兵的有了,做账有了,她还缺点什么。
对了,她还缺小弟,缺一大群小弟。
每次都由她亲自动手,爽是挺爽,可是未免也太费劲了,还掉她的逼格。
哪个当老大的,想要打人的脸,不是一群小弟先冲上去,呼啦一下把人按住。
巴掌打多了,她的手会疼的,这可是用来批奏章的手。
所以她得养一群凶恶的打手,需要的时候看着他们帮她打,她听声就好。
乔青从架子上取了本画册出来,这本画册是先帝留下来的,据说是大师著作,上面描绘着各种各样的猛禽,猎隼、雄鹰。
她的视线停住了,指尖碰了碰画册上张牙舞爪的鬣狗。
他们有锋利的爪子,比野狗更为强壮尖锐的利齿,出身乡野,卑鄙无耻,因为这些肮脏残忍的手段,注定要得罪太多人,必须依附她的保护生存,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