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着鬼地方去跪着,即便是跪废了一双腿,或是在大雪中跪成雪人,也不会再有人叫我去解围。”
苏子乔望着她抿着红唇,十分冷淡的模样,便笑了起来。
“太平。”
李沄不想理他。
苏子乔手中一个巧劲,两人的位置便调转了,她被放置在梨木榻上,而他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悬着上身看她。
“刚才是我失言,别生气。”
“不必来哄我,你还是想办法怎么让裴行俭如何能不选任何一条路,还是老当益壮,不坠青云之志吧。”李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抬眼,那双含情目要笑不笑地睨着他,“没了我的阿耶,裴行俭还能安稳多久?”
“圣人尚且坐镇宫中。”苏子乔低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李沄的侧颊,低声说道:“公主如今便为这些事情操心,是否为时尚早?”
“出将入相之才,向来难寻。裴尚书如今进退维艰,我为他可惜。不过他的事情,子乔说什么就是什么。”
天下名将,并非只有裴行俭一人。
只是,裴行俭是父亲一直信任的人,又是她从小就喜欢的库狄氏的郎君,更是苏子乔的师兄。
她对裴行俭一直十分有好感,并不希望这个流芳后世的儒将,最终变成空有青云志的老人家。
但许多事情,总得你情我愿。
李沄躺在苏子乔的身下,也不跟他疾风骤雨,只是温柔地笑问,“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窗外风声雨声,声声不停。
室内卧榻之上,温香软玉。
被他困在榻上的女子,分明已经在他的怀里,可他却无法抓住她。
苏子乔看着她那笑意盈盈的模样,也笑得温柔,“不好。”
太平公主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认真地生气过,都快不知道生气两个字怎么写了。如今忽然被气到,也并不想跟人争辩些什么,只想离始作俑者远一些。
可谁知道平时好好说话的苏将军,今日居然改姓赖了。
她倒是想摆一下公主的架子,让苏子乔赶紧起来。可她就这么躺在他的身下,难免太没气势了。
被苏将军拒绝了要求的太平公主,寒着俏脸,“起开,你太重了。”
苏子乔轻叹了一口气,他的上身压了下去,薄唇在她耳旁低语:“可我都还没真正压着公主,你又怎么会觉得我重?”
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李沄:“……”
苏子乔目光沉沉地凝望着她,他看李沄,从来都是雾里看花,从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如今,他似乎从一片镜花水月之中,窥得些许她的真容。
***
太平公主和驸马闹了点小别扭,虽然那天午后,两人在辰阳堂经过了一番身体上的交流,彼此的欲|望都得到了餍足,可太平公主心里仍旧不痛快。
她心里不痛快,苏将军就别想痛快。
最近小半个月,苏将军在公主府都过着痛并快乐着的生活,任性刁蛮的太平公主,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层出不穷,简直是甜蜜又苦恼的折磨。
这年六月,东都洛阳大雨,洛水泛滥,冲毁天津桥和中桥,百姓房屋也被摧毁上万间。
圣人李治的头疾,在明崇俨入宫连续为他用药后,稍有缓解。
没假放的苏将军也开始忙起来。
李沄又开始了每天入宫陪父亲和母亲的生活,有时她会当天出宫回公主府,有时她会留在宫里过夜。
大明宫的丹阳阁一切如旧,公主虽然下降,可丹阳阁的布置还是跟从前一样。
雪堂依旧,那棵参天银杏枝叶在夏日的风中摇曳。
大明宫里虽然没有了几位兄长和永安县主,却还是能跟父亲在太掖湖边散步,念书给父亲听,还能去东宫逗弄皇太孙李天泽,日子也过得很美好。
太平公主干脆在宫里住了起来,反正她的阿耶是圣人,阿娘是皇后殿下,她还是可以随心所欲。
李沄在丹阳阁的雪堂练字,上官婉儿从清宁宫过来,跟李沄说道:“公主,皇后殿下让您去一趟清宁宫。”
李沄去清宁宫见母亲。
武则天看到女儿,原本还十分威严的眉目变得温柔,笑着朝她招手,“太平,来。”
“阿娘。”李沄笑着走了过去,水红色的长裙拖拽在地,显得她的身材婀娜修长。
端庄,优雅,美丽。
武则天看着女儿明艳动人的模样,心想是真的长大了。
武则天跟李沄说武三思和武承嗣已经回来长安,表兄弟姐妹之间,也该要见一见,联络一下感情。
皇后殿下明日在清宁宫设宴,到时候武攸暨会与两位兄长一起入宫。
李沄听着母亲的话,面上没有笑容。
武则天说:“太平似乎并不高兴?”
“我并不喜欢武三思和武承嗣。”李沄神情冷淡,她跟母亲说:“除了阿娘和攸暨表兄,我不喜欢武家的所有人。”
武则天神情有些无奈。
李沄接着说:“姨母韩国夫人去世的时候,太平的年纪虽然小,但心里也是不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