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寒风凛冽,陆泽等着怀中的祁语宁哭了一阵,低头柔声安慰道:“外边天凉,先进屋内再说吧。”
祁语宁抬起眼眸,凤眸眼角微红道:“任姨与我说,我爹娘并非仅仅是死在北漠手中,我爹娘之所以会丧命,是因为大盛朝臣和北漠贼子有勾结。”
陆泽道:“若此事为真,陛下绝对不会放过那等贼子的!”
“如若那贼子是你大舅舅呢?”祁语宁道,“霍叔叔在蜀王府多年,就是为了查探蜀王与北漠勾结一事。”
陆泽道:“倘若真的是大舅舅,陛下也绝不会包庇亲儿子的,郡主,你该相信陛下的,大盛朝绝不会让忠臣枉死,此事我会在暗中查探的,恐打草惊蛇,毕竟也都十四年了……”
祁语宁用着鼻音道:“嗯。”
陆泽伸手轻拭着祁语宁眼眸旁的泪珠,“好在你今日没上妆,否则必定要哭了妆容。”
祁语宁转身望着尽收眼底的盛京,“我素来不爱哭,因我没有爹娘,自从哥哥离开我前去北城之后,我就很少哭了,对我而言,没有爹娘,眼泪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有时灵灵一哭,我就对她妥协有求必应并非是溺爱,而是我想着若我爹娘还在,我也能……”
陆泽见着祁语宁眼角泛着的泪珠,又将她圈入了怀中道:“灵灵是你的女儿,就算溺爱些也无不妥的。”
祁语宁抬起眼眸,望着陆泽道:“只是我没想到,我爹娘是被大盛人给害死的……原本,我也会是个有爹娘的孩子,而不是四岁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陆泽心口酸涩,“我定会找出真凶来,为祁将军与刘将军报仇。”
“娘亲亲,你怎么了?”
灵灵走到了祁语宁身边,抬眸问着,“娘亲亲是哭了吗?是脚脚又疼了吗?灵灵给娘亲亲揉脚脚好不好?”
祁语宁从陆泽的怀中出来,蹲下身子将灵灵抱起,在灵灵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只是想我的娘亲了。”
灵灵问道:“那就去见娘亲的娘亲呀,灵灵也想去见娘亲的娘亲。”
祁语宁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指着天上道:“娘亲的娘亲在天上,再也见不到了。”
灵灵挠了挠小脑袋,对着陆泽道:“那就让爹爹把他的娘亲分给你好了。”
祁语宁笑了笑,其实小时候她不止一次羡慕过陆宝珠有一个对她宠爱有加的娘亲,平柔公主是一个很好的娘亲。
陆泽走到灵灵跟前,揉了揉她的双丫髻。
午后,祁语宁看了祁家军的练兵,这些五千兵马,许多都是当年爹爹的部下之子女。
十四年前的北漠之战,不只祁语宁一人成了孤儿,祁家军后代亦是有许多的孤儿寡母。
当年这些孤儿寡母得了抚恤银两之后,也有不少被族中村里欺负。
任瑶得知陛下怜惜祁宇安祁语宁两个孩子,允许祁王府在盛京城可养私兵府兵,便将他们收编入祁王府兵的队伍之中,也可得个温饱。
其中还有约摸着两百个女兵不是当初的孤女就是当初祁家军的遗孀。
见着这些英姿飒爽的女兵,想起当年那场战役是遭人算计,祁语宁握紧了手,指甲狠狠得嵌进了皮肉之中。
陆泽瞧见后,上前握住了祁语宁的手,分开了她的指甲,道:“郡主。”
祁语宁这才始觉吃痛,“我祁王府的兵马如何?”
陆泽道:“任将军带出来的兵马自是好的。”
灵灵拉着祁语宁的裙摆道:“娘亲亲,灵灵的小木剑呢?灵灵要小木剑和叔叔姑姑一起练功。”
祁语宁一笑道:“没有带小木剑呢,等灵灵年纪到了之后,再来找叔叔姑姑们一起练功可好?”
灵灵点点头,“那灵灵要早点长大哦,灵灵练功保护娘亲。”
任瑶在一旁慈祥地看着灵灵,笑笑道:“灵灵和郡主小时候一模一样,小时候郡主不愿意让刘将军离开,也说长大后要加入军中,如此一来刘将军就不必出征了。”
祁语宁无奈一笑,幼时病了两次,哥哥就不许她学武了,如今可别说参加军营了。
祁语宁摸摸灵灵的小脸蛋,“我是没法入军中了的,灵灵有练武天赋,说不准以后也能成为像她外祖母一般的女将。”
灵灵甜甜一笑,“灵灵喜欢做女将的!”
未时过半,祁语宁等人便要下山去了,陆家两姐妹倒是决定直接留在此处了,都不下山去了,只让陆泽与她们的爹娘去说一声。
陆泽也随着她们二人,毕竟三叔三婶早就习惯了这两个女儿出入军营之事。
山路陡峭,下山的路越发得难走。
祁语宁担忧灵灵下山不便,谁知灵灵从陆泽怀中下来之后,都不用人牵着,上蹿下跳利索得很,几个丫鬟都跟不上,还是暗卫们才跟上了灵灵。
祁语宁大喊道:“灵灵,慢些。
“娘亲,快些!”
祁语宁无奈道:“这孩子,我还以为她不会爬山会害怕,谁知她跟一只小猢狲一般。”
祁语宁见着跟前一块突出的山石,撑着一旁都不太敢下去,灵灵究竟是怎么跳下这块巨石的?
陆泽先下去,伸出双手扶住了祁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