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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子孝(下)(2 / 2)

是东岳大帝对辰龙都十分客气,辰龙的面貌、记忆都保留着。平时根本见不到东岳大帝打发辰龙出来做事。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子鼠敏锐地感觉,东岳大帝与其说是聘辰龙来做事的,不妨说是借着这个由头,给辰龙开后门。

唉,到了哪里都少不了“人情世故”、走后门的。真讨厌。

子鼠将钱钞掏出来。起初都是一些寻常黄表纸钱。后面一大把却全是金光闪闪的功德钱。这种钱可是不得了,很少见的。阳间的人,一日不间断做上十年好事,都未必能换来一张。

子鼠将这一大把功德钱一张张叠好,啧了一声:“这怕不只是发财,怕是封王拜相了。”这确实得祭祖烧香送纸钱的。

展昭定定地望着子鼠手里的功德钱,心道近日哪有人封王拜相。展昭心有所动,他忽然询问道:“能给我一张吗?”

子鼠看看展昭,又看看手里的冥币钱钞。他将手掌这一叠都拿给了展昭:“拿去吧。你们总在冥府走动,方便打点。”常言道,“阎王好搞,小鬼难缠”,包奎星只执掌了地府“阴阳宝殿”,展昭这些人要在冥界其它地方走动,少不得收买一些不长眼的。

至于子鼠本人反而不需要这些。他顶着东岳大帝十二阴差的名头,在幽冥向来横着走,根本没有花销。相比之下,子鼠在阳间需要花钱的地方才叫一个多。不过,没什么打紧,也就是劫个“富”的事。

展昭抽走两张金光闪闪的功德钱。子鼠没劝他多拿一些。

展昭将功德钱放在手心上,左右看了看,嘴角不自觉含笑。犹记得,二十年前,白玉堂一缕魂魄跑来找他,说要去给东岳大帝打工,要换了面貌、抽取记忆,以后都记不得展昭了。锦毛鼠惨兮兮地握住展昭的手,千言万语地叮嘱:“就算没了记忆,以后我见到你,一定会爱上你的。好猫儿,到时候,你一定要认出我。”

展昭浓情厚意,郑重地向白玉堂保证:“好,我一定认出你。”一个人的记忆可以没了,但是习性、脾气绝不会改变。展昭有信心,只要白玉堂出现在他眼前,只要他还是个人样,他一定能认出他。

又过了一年,梦里来了一个小不点,跟展昭说自己来历非凡,现在这个肉身扛不住巨大的神魂力量,他需要寻个九幽之地,将肉身重新锤炼一遍。倘若传来他身死的消息,展昭一定不要伤心,都是假的。又反复说不能告诉别人,不然让他的对头知道,把他带回老家,他就真的死了。最后撒娇地抓着他的手,晃了晃:“娘啊,以后我回来了,你一定要认出我啊。”

展昭听得稀里糊涂,只能勉勉强强答应:“你这个要求有些困难,我尽力认出你。”

小不点噎了一下,“嘤嘤嘤”地哭跑了。

展昭心道,认出白玉堂一如预想,没有一点难处。可惜不能跟对方说,说了就破了白玉堂和东岳大帝的契约,东岳大帝的承诺就不算数了。

他只是没想到,想要认出那个小不点,竟然比预料中简单很多。

五义堂后院的埳室内,小道士颜顷技术老道地将所有黄表纸烧了个干净。卢方和蒋平望着空中,受空气冷热对流吹起来的纸灰、火星,十分的满意。卢方一边抹掉眼泪,一边欢喜地对颜顷提了个小小的要求:“给五弟叫声爹吧。”可怜二十年前,他五弟有一个孩子,可是小小年纪就夭折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生前有没有会喊“爹”呢。

行吧。颜顷心想,头都磕了,纸也烧了,叫一声也无妨。干爹也是爹,能认白五爷这样义薄云天的英雄做干爹,想必他的亲生的爹不会在意他喊这声“爹”。

颜顷对着陷空岛五鼠白玉堂的灵牌,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爹。”

“啪嗒”一声,颜顷清楚地听到身上一道枷印破裂,背脊之上如释重负。

颜顷愣了愣,抬头往灵牌上望去,眼眶渐渐地红了。他身上三道枷印,其中两道是要认了爹娘才能破解的。

颜顷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个灵牌,这个灵牌上的人,真是自己父亲——亲生的。难怪自己长得像白五爷呢。亲生的,那能不像吗?

但是师父分明算好了的,他的父母都在世,怎么爹的灵牌已经上了供桌?

这其中必有缘故!

但是颜顷非常肯定,师父是百卦之王,算卦绝不会出错!

他爹绝对还活着。

颜顷猛然跳起,一脚踹翻火盆,大吼:“我爹还活着!”烧个屁的纸钱,晦气!

南侠展昭的小院内,子鼠正将钱钞塞回小钱袋。他脸色猛然一凛,随即拍桌子大骂:“混账,竟敢踹爷爷的火盆!”死人的火盆都敢踹,是不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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