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不久,被闹钟喊醒的左萝左树也出来了。
隔壁的聂挺耿锐过来汇合,他们就在酒店吃了早饭,然后就自驾开车往西南山区里的江北镇三江村开去。
“大嫂设计的车就是好呀,还是嫂子周全!”
左树笑嘻嘻地送上他的恭维,他对聂挺的位置觊觎得很,可惜他距离成年还有两年时间。
而这车也很值得一说,龚佩宁亲自带团队研发设计,已经出厂多代。
但这一型号的车,到12月为止都只在京城和港城等个位数城市限量出售,谁能想到偏远的西南地区也会有这么一辆。
就左树的眼光也能看出这车的配置,依旧不同于一般市售的车,基本能赶上他们京城家里众人日常乘坐的那些了。
“这边的路不算好,你们能睡就睡一会儿。”
龚佩宁回应一句左树后,就继续揽着左棠哄睡。
三小时后车子途径江北镇,再开半小时进入了阔别十年的三江村,左萝左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那一排排的红砖房和铁皮工厂。
他们记忆里那老破旧,雨大一点雪多点就要封山封路的小山村哪里去了?
“聂叔叔,我们没开错地方吗?”
左树问话的语气里带着很大部分肯定的味道,聂挺是地道的北方人,第一次开南边弯弯曲曲的小道,开错也算正常。
“没有,村里通镇里和市里的路是大少资助建的,那些工厂是集体旗下的,工人大多是三江村和周边村镇的。”
聂挺一路沿着新路开,根本不可能开错,别的地方哪里有这样的路。他日常跟着左棠,一贯按他的习惯喊左棠叫大少。
“嗷。”
左树应一声,车子继续往里开去,穿过左萝左树有少许印象的新水泥地稻谷场后,继续开到里头,再拐入一条小径停下。
车子最后这段路开得尤其慢,有好些村里的少年儿童尾随。
车停下,这些小孩也把车围住了。
人群里走出一个满脸褶皱,皮肤黑黄的老人,他问道,“是左大一家子回来了吗?快,去告诉王书记,左大一家人回来了。”
老人喊两个小孩跑腿后,就继续等车上人下来。
左萝左树以及耿锐先下车,然后是龚佩宁和刚被喊醒的左棠。
“是龚知青啊!你还认不认得我老头子。”
左二爷激动得不行,目光又快速落到左棠脸上,“哟,真是我们棠哥儿!”
“二叔公,好久不见,棠棠,叫人。”
龚佩宁记性好,也是在这里生活过整整九年,新面孔不认识,一些老人他是记得的。
“二叔公好!”左棠应声问好。
左萝左树也立刻跟上。
“二叔公好,我是左树。”
“我是左萝。”
“我和棠棠带他们回来过年和拜祭爹娘,等我们收拾好,再去看望您。”
寒暄结束,龚佩宁他拉着左棠往尘封多年的左宅走去。
左宅的老破屋子还在,但后院原本的菜地上建起了三层的楼房。龚佩宁提前请人来左宅打扫过,走进去,并不觉得荒芜。
刚睡醒的左棠有些懵懵的,但在看到左宅被如此用心地保留下来,他能找到许多他生活过留下的痕迹时,感动一下子溢满了胸膛。
“啊,我记得这个,阿宁用它给我煮鸡蛋吃,我吃了好多鸡蛋……”
有了兴致的左棠主动拉着龚佩宁的手,从厨房溜达到主卧里。
“是我们的房间,阿宁每天在这里看书,这是我们的床。啊,这个小石头是我从后山捡回来的,这个框子能装好多红莓吃!”
“让你跟我受苦了。”
龚佩宁将左棠拉进怀里抱住,一点庆幸,一点后怕,一点惶恐,这些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缘由。
这里并不只是为左棠保留的,也是为了他自己。
那半年和过去的半生虽然艰苦,却让他日渐一日地确定自己的心意。他绝不能错过这从天而降的幸运。
“才没有,阿宁对我这么好,我好喜欢你呀。”
左棠发现自己能记得好多事情,受苦的基本不记得的,他能想起来的都只有快乐和幸福。
龚佩宁把左棠托起放到窗前的木桌上,再稍稍低头,他吻住左棠的唇。
外头有客人,也有许多东西没收拾,但他依旧无法克制自己想吻左棠的冲动。
外头的左萝左树虽未成年,但心智早熟,见过的市面不算少,再有成人的聂挺耿锐在一旁,他们有能力帮着招待上门来的邻居、村民们。
小孩子们好打发,一把糖就能让他们乐滋滋地喊哥哥姐姐,村里年长的老人们则要耐心听他们说话,不时还要被提起自己的黑历史来。
“阿棠和龚知青呢?”
王书记姗姗来迟,他比起十年前老了一些,但绝对称得上老当益壮,他有数次前往镇里工作的机会,但都推拒放弃了。
如今他一点没后悔当时的选择,他让三江村成为了镇里市里省里的传奇,还有余力带动周边村镇。
他留在村里的价值,早已超出他去镇里坐办公椅了。
“我哥坐车不舒服,龚大哥陪我哥去休息了。王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