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言坐在那尸首前,许久无语。
他的疑惑全然没有得到解答,老人只是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驾鹤仙去。
甚至连这最后一句话,或许也是因为意识错乱,说错了对象。
子白?是谁的字号?
应当是某位亲王,但李君言不在意。
他只是不知道,顾应秋究竟为何沦落至此,他的身份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这些疑惑,随着顾应秋的死,也没了解释。
李君言取下外衣,盖在他的身上,伸手替其闭上双目。
看着尸首上残存的笑意,不免苦笑:“您倒是撒手而去好不自在,独独将这些都留给我,未免自私了。”
“放心,便是不看您的面上,我与引桥也算朋友,自会好生照顾。”
“且安息,我会找个好些的墓葬。”
说着,起身朝外头走去。
离开书房,却看到自己的房门紧闭,里头不时传来些许低泣之声。
大概顾引桥已经知道了她爹身死的事情。
只是不愿面对。
李君言并未做什么。
这种事情他自己何尝没有经历过?
当初李万金身死,原身几乎哭死在地的模样,如今还留存他记忆之中。
除了自己走出来,别人没有办法。
于是将
书房上锁,从马厩里取了匹马,直奔宫门而去。
只是到了北大街,便看到四周防备此时严密至极。
无论来往之人还是暗处,皆有不少宫中侍卫的影子。
李君言取来令牌,这才被放行入宫。
但即便如此,也被一路监视。
好不容易才宫门后遇到一直等着他的程将军,被领到御书房。
“禀告陛下,李大人带到!”
“进来。”
隔着门,便能听到李玄武的声音满是疲倦。
李君言跟着走进御书房,一抬眼,便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容。
杜不明与公孙有疑自不必说。
方林,苏靖,秦海,黎王,甚至甄布满也在此处。
而李玄武坐在龙椅上,面容看着焦头烂额。
李君言行礼道:“陛下,臣来晚了。”
“起身吧。”
李玄武皱着眉头,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异样,随后问道。
“李卿,程将军可曾已经与你说起了?”
“是,在来之前便全都听闻。”
李君言抬眼看向他,沉声道:“臣也未曾想到,皇城之内,竟是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竟敢私闯宫闱,破坏太后遗宫,更是对黎王与贵宾刺杀!是臣的失职!”
“请陛下降罪!”
但李玄武只是摆了摆手:
“此事罪不在你,便是朕也未曾想到。”
“如今叫你前来,只有两件事。”
“请陛下吩咐。”
“第一,此事不可泄露,暗中查清楚做这些事之人,究竟是谁。”
“第二,突厥使团留在皇城太久,终究是一个不稳定的东西,护送他们离开皇城。”
“李卿可有异议?”
李玄武说着,仍旧在打量李君言。
好似总有其他的话想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李君言装作不知,只是回答:“臣明白,定然不让陛下失望。”
“好。”
听到这个回答,李玄武一转身,回到龙椅上:“诸位爱卿都下去吧,朕也累了。”
“陛下千万注意身子,臣等告退。”
杜不明与公孙有疑率先离开,群臣见状,也跟在后头。
只有程擒虎被李玄武留了下来。
“陛下,留下臣可是有话要说?”
毕竟是在御书房,多少得给李玄武一点面子。
程擒虎恭敬问道,随后听到的话却让他愣在原地。
“你先前去找言儿之事,他可曾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
程擒虎一瞬间明白过来。
李玄武在怀疑李君言!
其实也怪不得他。
得到千牛卫的通知之后,李玄武
亲自前往太后遗宫查看。
那幅画卷不见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一旦那画卷流传出去,当年的事情必定重见天日。
到时,这天下不知要出多少乱子!
那也是李玄武最不希望李君言看到的东西,必须小心才是!
程擒虎深吸一口气:“倒是未曾有什么不对,毕竟李公子一夜宿醉,臣去的时候,仍未醒来。”
“只是苏姑娘始终阻拦,不让臣进去,后来也想通了,李公子这些日子始终劳顿,苏姑娘心疼也在常理中。”
“苏丫头?”
李玄武皱起眉头。
那丫头以往也是识大体之人,如何会这般任性?是她的本意吗?
所谓心疼的说法,虽然牵强,但强要这般说,也说得过去。
李玄武索性换了个问法:“你可曾亲眼见他宿醉不醒?”
到底是一国之君,没那么好糊弄,一针见血。
“未曾见到,李公子被我们争吵声惊醒,自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