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刺杀于朕?”
牟斌摇头,
“非也……陛下,此人……此人……此人丧心病狂已到极致,他……他与樊贵人乱了伦常,生下了五皇子!”
这一句话,听在弘治帝与朱厚照的耳中,那就好像一道响雷轰一声劈在了紫禁城颠,喀嚓一声把御书房给震成了两半一般,弘治帝一时没有回过味儿来,呆若木鸡的坐在那处,朱厚照也是万万没想到牟斌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还当牟斌所说的机密大事,不过就是随口胡扯为了骗得接近父皇的借口,如今看来,牟指挥使大人这一手藏得真是深啊!
“牟斌……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朱厚照总归是年轻人,回神儿快些,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心里是又痛快又好笑又觉得解气,只他面上还是一派震惊不信之色,
“你说的可是当真?”
牟斌一声苦笑道,
“陛下,殿下,臣如今自知罪责难逃,胡说八道予臣有何意?”
顿了顿又道,
“此事按说五皇子已死,臣便应当烂在肚子里不必再提……”
说到这处直起身子,长叹一口气,举目四顾瞧向了那御书房角落处摆放的一株红珊瑚树,见得那顶端上一颗宝石熠熠生辉,缓缓说道,
“可陛下,微臣伺候陛下多年,实不忍让陛下被人欺骗隐瞒至此……”
弘治帝直到现下才回过神来,脸色一片潮红,胸口急剧的起伏,半晌才似找回了声音说道,
“你是说……那贱人……那贱人竟敢……竟敢……”
武斌点头,
“是的,陛下……樊贵人当千刀万剐……”
正这时,有李广领着小太监进来了,这厢上来将茶盏放到弘治帝面前,弘治帝伸手去端,却是手腕抖动不停,那茶盖与茶身碰撞不休,发出哒哒的响声,弘治帝试了几次,想要端到嘴边饮下,却始终抖无法如愿,最后终于是按捺不住怒火,往外头一摔,
“砰……”
一声闷响,茶盏摔到地面之上,茶水四溅,牟斌抬手以袖掩面才免了被茶水烫到面部,
“陛下……还请息怒,保重龙体啊!”
一旁的李广忙跪下叩头,朱厚照也跪下道,
“父皇还请息怒,保重龙体……父皇,此事幸得还未铸成大错,那……那孽障已经死去……”
“住口!”
弘治帝一声大喝,双拳重重捶在了龙案之上,发出轰然声响,御书房里里外外的人都跪下来,
“陛下!”
弘治帝立在那处,脸孔扭曲,双目赤红,拳头握得咕吱作响,胸口呼吸起伏许久,之后突然一抬脚,一脚揣在龙案之上,弘治帝倒也算得是龙精虎猛了,那巨大沉重的龙案居然被他掀得向一旁歪了两尺,发出一阵吱呀难听的声响,紧接着龙案上的东西全数被掀到了地面之上,
“陛下!”
弘治帝大步走了下来,一把揪住牟斌的胸口,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何凭证?”
牟斌应道,
“陛下,五皇子此时想来尸体已经腐烂,不过开胸之后,会有一截胸骨被取,这就是凭证,二来樊家人便是凭证,三来……那人曾有说过樊贵人身上有特殊的印记,这也是凭证……还有那太医院的……”
不待他说完,便被弘治帝重重的推了一把,摔到了那红珊瑚树下,牟斌不敢起身,仍是双膝一曲跪在那处。
弘治帝不是昏君,自然知晓牟斌列举的证据,至少可保八成可信,而多年的君臣相处,让他也知晓,以牟斌的性子,那最后的两成也是没有的!
弘治帝开始来回在房中踱步,一旁的李广忙小心翼翼的爬过去捡起了地上的茶盏,以免盛怒的君王踏在上头,伤了龙体!
之后这御书房里便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除了弘治帝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其余的人连呼吸都轻不可闻,也不知隔了多久,弘治帝终于停下了脚步,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牟斌,你抬起头来!”
牟斌依言抬头,弘治帝冷冷道,
“你知不知晓,你今日告诉朕这些,只会让朕灭了你的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