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霏了解浩然哥哥对自己的期待,他是个事事都希望完美的人,然,她却以为他对自己爱是可以包容那点不完美的。
因此,在原谨把她反锁在屋内,把她压在身下,与她打赌文浩然会不会有胆子带着她私奔的时候,她大胆赌了。
她当时想,万一赌赢了,她和浩然哥哥就有了自由;赌输了,也不会有大的妨碍,一个月后,她照样可以离开原帅府回来与家人团聚。
就在文浩然与她站在门外,文浩然给自己父亲磕头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赌赢了的。然而……然而……她所等来的是无尽的失望。
原本应该三天的回门,在当晚结束,她乖乖跟着原谨回了原帅府。
孙秀才在他们离开的当晚,选择了自杀。
他引以为傲的学生是个负心人,他视若珍宝的女儿要被军阀给蹂躏,他实在是想不到解脱的法子。
他踢掉了凳子,走向命运的终结。
孙雨霏当晚噩梦连连,梦中一会儿是文浩然流着血的脸控诉她嫁给了别人,一会儿是父亲歪着头倒在角落没有了气息。
睡在沙发上的原谨听到她的哭喊声,短暂犹豫后来到了床边,坚定握住了她的手掌给她安慰。
梦中的孙雨霏感受到这让人心安的力量,血腥的梦境慢慢变得温柔。她梦到了一处桃源仙境,在那儿所有人都特别好,可她总是站在溪边桃花树下等待,像是在等待某个要归来的人。
原谨见她情绪终于平静,穿戴整齐后去了会议室。
新I革命已经在北平爆发,学生们罢课,商人罢市,工人罢工,再不久就要传到这潍城。他现在必须要拿出一个上位者的姿态,安抚底下的士兵。
会议进行一半,副官进来请示文浩然的事情。
原谨听得文浩然已经混到了城边,给了副官允准通过的指令。
副官有些不明白大帅所为,这文浩然可是给大帅头上戴了绿帽呢。然而,在长官心意已决的指令下,他只能照办。
跑了大半夜的文浩然早已精疲力竭,可害怕原谨报复的他,自然是不能留在这城里的。他眼神一动,在墙角边偷了小乞儿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为了装得更像乞丐,他还挖了地上的两抔土覆在了自己脸上。
潍城的城门每天清早六点才开,做好了出城要被盘查一番心理准备的他,缩在离城门不远的墙角等待,同时也在不停地给自己的身份编造合适的话语。
天微微亮,不少周边地区靠进城卖菜为生的民众已经进入了潍城内,要出城的文浩然踱着脚步来到了出城的这一边排队。其他有事出城的百姓们,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与馊臭味道,皱了皱眉头,把位置给他让了出来。
文浩然就这么来到了审查的士兵面前,他心里微微发憷,面上也有了点张皇。然而,士兵只瞧了他一眼,便打开了拦门的木条,示意他离开。
他搂紧了自己怀里又脏又黑的包裹,竭力稳住身形慢走,等身后的人们慢慢越过他,他也走出了城门好远好远,他又飞快地跑了起来。
他此行,是要去北平。他要去参加新I革命。他要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抱负,让所有人都不再受阶级、权利压迫,而后回来拯救他的心上人与老师。
他已经把自己的计划都写在信中了。他相信,老师和雨霏看见他的亲笔信后,会理解他,会明白他真正的苦心。
北平的新革I命运动越演越烈,北平政府想到了武力镇压,却更受抵抗。此时的潍城,却在原谨新政策的实施下,风平浪静。
原谨心知,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真正的暴风雨会很快来临。新旧势力很快会进行新的洗牌,被人民所选择的,终将被留下来。
孙雨霏和原谨约定了一月之期,眼见着就剩下了最后一两天。
这小一月里,孙雨霏基本上不是和珍珠一起待在自己院子,就是由珍珠陪着去老太太那儿吃饭。原谨像个陀螺一般,整天整天地不在府中,偶尔会在她睡不着的深夜见到他忙碌的身影。她一直担忧害怕的心,在他这无止境的忙碌中,慢慢平复。她,有时竟然生出了就这样待在原帅府也挺好的心思。
原老太太想着儿媳妇进府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肚子有什么动静。这话吧,明说了就没劲儿了,特意拉着她去了街上买金首饰。
百年金店的老板,见着老太太亲自光临他这店啊,特意赶走了小店员,亲自来伺候。他在老太太面前鞍前马后、点头哈腰的样子,与孙雨霏以前隔着街看到的颐指气使的样子完全不同。
“最好的都给我拿上来。”老太太由翡翠搀扶着坐在了真皮沙发上。孙雨霏也落座在了她身旁。
老板从店员手里取过了好几板金首饰,里面一排一排地整齐摆放着让人心动的黄金珠宝。
“这个金猪倒是挺合适我小孙子戴的。”老太太眼都没见瞧这些送到眼前的金首饰的,手指向柜台角落那个足有小孩儿拳头大小的金猪项链,满意地点了点头。
孙雨霏脸一红,明白了老太太这是在暗示她呢,连忙把视线落在了面前工整摆着的首饰盒子中,假装在挑选。
“雨霏啊,有些事儿呢,你们年轻人是比不上我们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