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突发动乱,皇帝天天留宿勤政殿忙国家大事,没有时间踏足后宫。
贵妃韦茗儿听从了原谨主意——不主动,每日睡上日上三竿后,在自己的升平殿插花画画的,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原谨给她鼓捣了不少有意思的小东西,慢慢地倒也自在。
茵妃呢,见着她这么反常,心里虽然生疑,可舍不得这个表现的好机会,流水儿的炖盅往勤政殿送,心想着没进去打扰皇帝正事儿,皇帝忙完国事以后定然会体恤自己这份心意,倒时自己的宠爱就会更上一层楼。
这些天,贵妃韦茗儿在自己寝宫独处得了一些趣儿,竟然生出了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心思。然而,当晚,处理完政务的皇帝就径直往升平殿而来。
升平殿的宫人刚刚要请安,皇帝身边的太监挥了挥手,他们识趣退下了。
皇帝本欲直接进入的,听到贵妃和身边大宫女月儿的说话声,眉心微皱,停在了门口暗处。
“娘娘,您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睡觉了。要不,您今晚早些歇息了?”月儿一边给主子捏脚,一边小心翼翼建议。
主子这些日子迷上了原公公发明的麻将,拘着她和原公公整夜整夜地玩耍,白日她还要忙这升平殿的大大小小事务,实在是熬不住了。
韦茗儿刚想要开口,原谨把手中的风筝骨架一放,抢先她一步,道,“皇上这些日子忙于国事,贵妃娘娘不愿意去打扰,可心中又忧思,这漫漫长夜怎么能够睡得着呢。”
韦茗儿挑挑眉,他这说辞冠冕堂皇,可这番话在这宫中是不会出错的,掀了掀眼皮子没有反驳。
月儿可不想就此放弃,试图挑起自家主子的好胜心,抬起小鹿般的眼睛望着她道,“娘娘,听说茵妃娘娘这些日子都往勤政殿送炖盅呢,我们升平殿这炖盅也天天做,要不,明日奴婢陪您去勤政殿送?”
这次没等原谨开口,韦茗儿手指戳在了她额头,恨铁不成钢道,“皇上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的,哪里有时间喝炖盅。我们做炖盅不送是表明我们时时刻刻都有记挂皇上,是对皇上的心意,像某些人那般见天给他跟前送,他又喝不着,那不是虚伪么。”
月儿捂住了自己的头,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韦茗儿是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了,看向了还在制作风筝的原谨,“原公公,你说,本宫这份心意,皇上能明白么?”
“皇上是千古名君,定然会明白娘娘这份心意的。”原谨淡淡扫了一眼门外那拉得长长的影子,已经开始收手里的东西了。
皇帝这时候也发现了身旁内侍那拖得老长的影子,咳了两声,背着手走了进来。
“皇上。”韦茗儿一见到这明黄色的衣袍,脚也顾不上擦了,立刻奔到了他怀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些日子没好好吃睡,人都憔悴了。”皇帝大掌落在了她眼下,明晃晃的黑眼圈让他想忽略都不行。
“臣妾最近这些日子过得可好了。”韦茗儿娇羞地躲在了他怀里,压下了心中想法。她倒是没想到,皇帝也有偷听壁角这样的癖好。
“还在这里嘴硬。朕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嘴硬。”皇帝一把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月儿和原谨两人对视一眼,悄然退了出去。
月儿关上了殿门,背抵在门上,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皇帝这意思显然是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了,幸好她刚刚没说什么对自己主子不利的话来。
原谨轻飘飘瞧了她一眼,抬脚往别处走去,月儿想要叫住他,问清楚他准备去哪里,一想到这些日子他在主子那儿得脸的机会比自己还多,心中生出莫名的恼意,愤愤别过了头。
原谨来到了司乐坊,有着欺霜赛雪肌肤的女子正在月下跳舞。
这支舞,他看着她一点点完善,到现在已然完整。
女子一曲舞毕,他鼓起掌来。
“你今日又来了。”乐榕坐在花坛上,扯出了袖中的手帕擦汗。
这个人很奇怪,她与他素不相识,可几乎每晚都会见到他的身影。以往的时候,她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都没想搭理,可她这支舞曲从始至终都只有他见过,也只有他为自己叫好过,鬼使神差就主动开口了。
“你不想我来我便不来了。”原谨像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两个橘子,随手把其中一个扔给了她。
升平殿里,日日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却不是为了满足贵妃的口腹之欲,而是为了它们自然散发的果香。每日一换,是有些可惜了。每日要更换新果的时候,他便会顺手挑走几个扎眼的。
乐榕下意识伸出手,手心稳稳当当落了这只橙黄橘子,也是她许久没见过的新鲜果子。她握了握橘子,而后把它收入袖中,低眉道,“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原谨。”他顿了顿,“要是这司乐坊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乐榕咬紧了嘴角,这还是她进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可他双颊无须,一看就是宫里的太监,看他样子年纪也不算大,一个小太监,怎么能够护得住她这个小宫女呢。
她微微一笑,“心意我领了。”看了看天上已经移到正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