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因为蝗灾一事,舞川县人气大涨,从之前的籍籍无名、遭人嘲笑,到现在让整个鹤州府的人都不得不忌惮。 再这样下去,那盛志远岂不是就要成为整个府的老大哥了?那他大同县县令的位置往哪摆? 尹县令这么想着,面对眼前的女人就没这么气恼了,大夫人暗叫不好,见情势扭转,刚想上前再添把火,可已经来不及了。 尹县令道:“你自己安排好你这堆穷亲戚,若是扰乱的府宅,我拿你是问!至于你,何秀花,你能不能继续留在这府中,就要看你能为我做多少事,能有多大的本事了!” 尹县令面对何秀花这张脸,当然有所动容,这是个很讨男人喜欢的女人。 虽然只是一个玩物一般的存在,但男人一旦沾上她的身子,就容易上瘾,就不那么容易抛得开了。 尹县令虽然生气,但这女人还没让他玩腻,而且听起来还有点用,于是心念一转,将她留了下来。 尹县令暂时还不想见她,说完这话后,甩手就走了。 大夫人心中有些气恨,这么好的机会让这女人彻底消失在这府中,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脱险。 大夫人的面色有些不好,但看到地上跪着的两个男人,面色又稍微缓和了一些。 哼,这两个男人可不是好缠的家伙,也足够折磨这何秀花的了。 何姨娘暂且保住了自己,但是看到地上的两个瘟神,也只觉得头疼。 她的逍遥日子算是到头了。 何姨娘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对着大夫人哼了声,让人带着父子俩走了。 何姨娘的小院子里,何家父子两万冒金光,何壮实这暴脾气男人也被这些嵌金镶玉的东西看的眼花缭乱,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二姐,你过这么好的日子,居然也不想着我和爹,你都不知道,我们被那盛禾欺负的有多惨!他把我们家的田产和屋子全部收走了,我们现如今已经无家可归了!” 何耀宗委屈极了。 何壮实附和道:“没错,秀花,你三妹那白眼狼我是指望不上了,现在你条件这么好,扶持一下,家里总是应该的。” 何姨娘气得半死,本来就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这俩人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着这些恶心人的话, 何姨娘已经不是当年的丫头片子了,她对于何家人早就没有了感情,一巴掌就呼到了何耀宗的脸上,又随手抄起一只茶杯砸到了何壮实的头上。 父子俩从前都是站在施暴者的角度,现在齐齐被打懵,刚怒上心头准备还手时,发现何秀花身后站了一群婆子丫鬟,又不敢动弹了。 何姨娘拍出二十两银子:“拿着这些钱给我滚,以后别再来烦我!” 何家父子又笑了起来,只要有一个小金库支撑着他们日后的日子,那就是好的。 不过何耀宗并没有接这二十两银子,而是道: “姐,你这有点少了,我在外头欠的债都不止这些银子呢。就这两天他们要问我要账了,还欠着五十两银子,不然就得要我的腿。 要是你不肯给我的话,我就只能找我的姐夫——大同县的县令老爷要银子了。” 何姨娘终于晓得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只觉得心口疼。 可是她现在已经分身乏术,只想让这个两个狗东西赶紧滚,于是忍着心头滴血的疼,又拍了五十两银子。 何家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如今可真是时来运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相比于大同县县令府的鸡飞狗跳,盛家则是一片安宁。 经过盛禾的医治,黄老爷的胃病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脾胃也调理好了许多。 黄老爷自己心里清楚,除了盛禾医术高超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蝗灾危机解除,百姓无恙,他才能够好好调理身体。 在盛禾的鼓励下,这些天他并没有放弃寻找更好的杀虫方法,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古书记载,有一种可以燃烟驱虫的法子,或许可以大面积的推广。 这天盛禾与黄夫人一起去陪金花看店铺,家里就只剩下宁徵和黄大人。 黄大人也无需多照顾,他如今已经不需要在卧床修养,简单的活动已经可以独自完成了。 黄大人觉得自己有些口渴,再加上这么久以来还没见过黄夫人口中那位,寄居在盛家又一表人才的淮公子,于是在下人的扶持下,慢吞吞从房间走了出来。 果然在小院子里,看到一位俊俏郎君的身影。 就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仿佛从这个身影里看到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黄大人苦笑,这怎么可能呢?定淮王殿下早就…… 可就在下一秒,那位公子转身,黄大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膝盖下意识就要往下。 “老爷、老爷你腿怎么软了?”仆从们吓得不轻,忙用力托住老爷的膝盖。 这真是要把仆从们给吓坏了,难不成是老爷的病情又反复了? 可是黄老爷却在心中大声呐喊:放开我!我是真的要行跪拜大礼啊!定淮王,这就是定淮王!殿下居然还活着…… 黄老爷的目光紧紧看着宁徵的脸,根本不敢错目,就怕一眨眼,这只是一场幻觉。 “你们先下去吧,我来照顾黄老爷。” 宁徵一开口,黄老爷立刻老泪纵横,他确信此人正是当年失踪的定淮王殿下。 下人撤退,小院安静下来,宁徵微微抬眸,冲着黄老爷微微一笑:“黄大人,别来无恙?” 黄大人又哭又笑,抹了把眼泪,看着眼前的故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双膝跪地: “微臣黄百道,见过定淮王殿下!” 宁徵的心在这一刻也动容不已,他的眼尾有些发红,不过还是扬唇躬身,将黄老先生扶了起来。 黄老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