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呆在这里并非心寒避世、弃天下于不顾,也并非怯懦,想躲开被新皇的打压,而是本王心中还有期许——本王的皇兄、先太子的长子还活着。” 宁徵对黄大人道。 黄大人心跳如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这可是真的?小殿下还活着?!” 五年前,皇族嫡系一脉惨遭意外,一时之间风起云涌,天下动荡。 段王顺利继位,整个朝堂倒戈,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猫腻,因为天下无主,后继无人,所以即使段王有疑,满朝文武还是把自己当傻子,将他供奉上位。 可若是众臣知道小殿下和定淮王还活着,那君主的位置可不一定能轮到段王。 “嗯,当年皇兄突然出事,皇嫂又在慌乱中诞下双生子,本王从边关赶来,可还是没能保住皇兄的妻儿,只勉强将织织留了下来,而那个孩子……却在情急之下丢失了。 这些年本王隐藏身份,都是为了找到那个孩子,终于在几个月前,那孩子出现了。” 宁徵的一双眼眸冷浓黑: “如今想想也是天意使然。段王手段狠毒,且他背后有一股不可告人的力量。那孩子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若本王当年顺利将他找到,在定淮王军重创之下强行将他送回京城继位,段王一定会不择手段杀了他!” 黄老爷的额上满是汗珠,但目光已经愤然:“太卑鄙了!这么看来小殿下丢失,也是天意使然,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暗中保护小殿下呢!” 宁徵想到那孩子,眸中几分柔软: “皇兄的孩子们如今才五岁,本王就想等这两个孩子健健康康地养大一些,等他们能面对天下时,再搏力将那狗皇帝给掀下来。 不过,京城的那些畜生近些年一直对我试探,恐怕已经知道我还在这世上,只是不敢对我动手,也不敢真的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只想神不知鬼不觉将我杀了了事。” 黄老爷热泪盈眶,对着宁徵深深的鞠了一躬:“王爷,您本应该享尽这天下的尊贵,可这段日子您受苦了! 当年黄某不过是一介小吏,都是王爷与先太子一手栽培、提拔,才走上了今天这个位置。这些黄某一生不忘,黄某永远是王爷和先太子的人!” 宁徵将他扶拳托起,微微颔了颔首:“本王已知晓黄大人的心意,所以请黄大人与我一起护好织织与粥粥兄妹二人!” 黄老爷面色微动,心下立刻明了了。 原来禾姑娘并非未婚先孕,她养育的粥粥原来就是小殿下! 黄老爷终于落下了眼泪,这是老天爷在帮忙啊,小殿下能遇到这样的奇女子养育,他就放心了。 黄老爷目光坚定:“臣在所不辞!” 就在这气氛肃穆悲沉之时,一阵欢悦的女子交谈声从外头传来,是盛禾与黄夫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宁徵一听是盛禾回来了,也顾不得什么君臣旧谊,立马转身去倒凉茶,又准备好冰帕子。 动作之娴熟,令黄老爷咂舌。 就在黄老爷惊讶之时,盛禾已经笑盈盈推门而入,宁徵也忙完了一切,笑着接过她手上的大包小包。 黄大人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这可是不可一世、身份尊贵的战王殿下,他怎么如今如此……贤惠贴心了?是他的错觉吗? 反正盛禾觉得一切自然,黄夫人也早已习惯了宁徵对盛禾的无微不至,只笑着看着这一对小年轻。 盛禾用帕子擦了擦手和脸,然后又喝了一口凉茶,一路的炎热瞬间被抛下,然后将大包小包都拎了出来: “陪金花在大半个鹤州府转了一圈,她还是决定在咱们舞川县做生意。 嘿嘿,这大半天我和黄夫人也没闲着,买了不少零嘴儿:这是我喜欢吃的银锭酥,这包是爹喜欢的黑茶团和阿江的八珍糕,还有两个娃娃喜欢的芝麻片儿……” 盛禾报了一串的菜名,黄老爷一直都没听到王爷的礼物,替王爷感到有些尴尬。 不过宁徵却并没有任何失望之色,他始终微笑地看着盛禾,点着头嗯声回应。 直到盛禾轻快地道:“我当然不会忘记啦,淮爷你和北安最挑嘴,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这个红沙定胜糕呢!” 黄老爷终于放下心来:这红沙定胜糕是老京城点心,原来王爷喜欢吃的,禾姑娘都记得。 宁徵的眼中也有惊喜浮现,北安早就凑了过来,嬉笑着将自己的那一份儿抱在怀里。 糕点零嘴大概有十几斤,这可是大手笔,因为家中人多,还有黄氏夫妇以及带来的仆从,左邻右舍的崔大爷和王家义、以及小福一家都是要分享到位的。 看着盛禾与宁徵相视一笑的样子,黄老爷忍不住把黄夫人拉到了一边:“你看他们俩,能看出啥?” 黄夫人拢了拢头发:“这还看不出来?小淮喜欢禾姑娘嘛。” 黄老爷瞬间急了,压低声音道:“没大没小的,叫什么小淮?要叫淮……淮公子!” 天爷呀,这可是定淮王殿下,你一口一个小淮,叫得我心慌啊! 不明所以的黄夫人白了黄老爷一眼:“你咋咋呼呼啥?本来就是小淮嘛,赶紧进屋喝药去!” 黄老爷被轰回去了,这边盛禾招呼在外头玩羊拐的小福来分零嘴儿: “你和弟弟妹妹一样都喜欢吃芝麻片儿,你再给你阿娘和阿奶带上些梨肉条和杏干儿,再选上几样糕点。” 小福是个乖孩子,并不肯多拿,只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个鲜儿,但是在拿杏干儿的时候,她犹豫住了。 “我爹最喜欢杏干儿,我娘说她去北域挣大钱去了,不晓得啥时候回来,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拿杏干儿……” 小福显然是想爹爹了。 盛禾也顿了顿,孙叔、舅舅他们去往北域也有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