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吃过的草跟人为揪断的草还是很容易区分的。马吃草不会在一大片地方就吃那一棵,更不会在一堆嫩草里只挑那老的吃。报告的人找到的断草断的是一撮, 一株草上的, 加一起大概能有个四五片叶子, 是长得比较高又明显的那种草,被揪断的叶子还散落在旁边呢。
“看来没有骑马也没有马车,是被直接带走的。”刘小六说, “可这一带离哪都不算近啊。”
“肯定还是有马车或者马吧?只不过没停在这附近。除非……”牛大武说, “除非坐船?”
“大晚上坐船太危险了,而且昨夜里风还不小呢。我觉着不大可能。”刘小六说, “也是奇了怪了啊, 这些人就不怕鲤鱼留下记号或者记住路什么的?”
“应该是蒙着眼睛。”霍严东看的几株被揪过的草有揪了顶子的,有揪了侧叶的, 一看就是匆忙中随便揪的, “继续向西找, 快!”
霍严东脑子里快速过了一下西边都有什么。他在来铁臂军之前就把他们福华国的地图都记在了心里面, 来了铁臂军更是把盘海城一带的详细地点都记得滚瓜烂熟。他觉得这是作为一名军人最基本应该做的,却没想到打仗时没用上这时候用上了。
这盘海城东北方临海,南面都是些山,而西边则以农田跟农家居多, 光是大大小小的村子就得有好几十个。
难不成有人把梁晓才带到农户家藏起来了?
现在嫌疑最大的还属莫刚。虽然常鹦跟常柔也有做这些事的可能, 但是就他所知这两人被常胜带回去之后就关在了家里。家里有人专门管着, 现在一步都不能出去,似乎正在给她们说亲。
“大统领,这里又有发现!”再往西边, 有人又喊道。
“还有这!”大概每隔着一段距离就会发现断草,草的品种不同,有低有高。有的地方的草已经连根折了,好像是一屁股坐上面造成的。
“这里也有!”那人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他找的这个记号方向不太对。之前找到的一直是向西延伸,但他这次发现的记号是向东南,也就是说如果按着这揪草的记号,那这是走到西又折向东南方向了。
“这不是又回去了么?”刘小六说,“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在兜圈子。”霍严□□然大喊一声:“大家继续找!大鹏跟小六,你俩再回去一趟!大鹏你把阿棕带过来,小六你去找几个铁臂军的老人,再带一队人过来去外围看看有没有陌生的马蹄印!”
“是!/是!”
两人赶紧上马往回赶,霍严东又派了牛大武去城里一趟,让牛大武去跟守卫那边打声招呼,进出城的一定要严查。同时他又告诉牛大武,传完这信之后去他家里一趟,让他去问关彩衣要梁晓才常用的一样东西。这东西自然是要给阿棕闻味道。当初就是阿棕带着人找到他娘跟关姨,这次没准也能有些用呢?
霍严东从未如此慌过。尽管他看起来还算是稳的,但心里却把各种可能性都想遍了。梁晓才的身手那么灵活,究竟是什么人能成功捉了他?
如果真的是莫刚的话,那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现在他不求别的,只求梁晓才还活着!
梁晓才虽然看不到,但他猜着这个时间的话霍严东应该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但是霍严东能看到他留下的记号么?他真是随手抓的草。当时想留别的记号不太可能,只有这种办法了。但是他记得那片草地白天是什么样子,一片绿,绿中带黄带白带蓝的,各种小花,开得人眼花。他不知道霍严东会不会想到他用的方法。就算想到了,能找到吗?
如果他没猜错,这些人带他离开的时候可是绕了好几大圈。他现在不好说他是在哪个方向,他只知道这伙人应该是有个挺大的寨子。
难不成真是想用他威胁霍严东?
把他抓起来又不杀他,看样子也不像是为了报仇,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伙人还要继续维持生计。
昨天劫他的那伙人少说也得有十二三个,后来他被劫回来之后又听到许多议论声,至少他敢肯定这地方人数不低于五十。
这么多的人可需要不少粮食,一天两天,甚至是三天五天都还好。可如果长时间没有收入,那可都得面临饿肚子的问题。
梁晓才猜的没错,现在生计问题确实是于淑枝最头疼的。他们每年都是在盘海城里搜刮不少东西,再加上山里打的野味,摘的野菜,过得充实得很。可现在完了。他们寨子里的头头脑脑们商量过之后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全家换山头,不再靠着盘海城发家了。要么就赌一把大的,用梁晓才威胁霍严东,让霍严东对他们也睁只眼闭只眼。
“莫郎,你不是说那个梁晓才跟霍严东关系很好吗?就算霍严东不肯对我们睁只眼闭只眼,那也总能让他掏出些好处来吧?”于淑枝说,“不然再这样下去,家里真的要揭不开锅了。”
“那梁晓才现在如何了?”莫刚问。
“那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看他自在得很,肚子饿了就躺着睡觉,也没折腾。依我说,这还是打少了,就该让他疼得睡不着觉才好。”
“再饿他两天。”莫刚说,“我总觉着这小子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