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过了几日,沈清清迟迟等不到沈家递来消息,心里越发感到不安,悄悄换了身宫女衣服,一早去宣德殿门口,等着渣爹下朝。
日光越烈,随着大太监一声唱和,文武百官鱼贯而出。
沈清清瞅准时机,把身着一品官服的沈太傅拉到花丛后。
“大胆!你是何人,敢拉扯朝廷命官!”
沈太傅被吓了一跳,挥开沈清清的手就要走。沈清清拦在他跟前不许。
“父亲大人可是忘了女儿?”
沈太傅这才看清,眼前穿着宫女衣裳拉扯自己的人是几日前送进宫中的庶女。
惊诧之余不自觉开口:“你竟还活着?”
“托父亲和大夫人的福,女儿活得比在沈家时还好。”
说完,沈清清故意扬了扬手,将腕上水头极好的镯子露出。
沈太傅微微皱眉:“既如此你不在陛下跟前好好伺候着,来前朝做甚?”
“父亲答应女儿的,迟迟不肯兑现。女儿只能自己来找您。”
沈清清脸色微冷,这一家子脏心烂肺,以为她进宫必死无疑,肯定不会善待她母亲!
她在宫中几日,音信全无,还不知母亲会怎样担忧。
沈太傅不悦皱眉:“你既已外嫁,便不要再管家中事宜。伺候好陛下才是你的本分。”
沈清清不想跟他再兜圈子,声音冷凝:“父亲若不让我如愿,我说话算话,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沈家全族陪葬!”
沈太傅脸色铁青,被女儿的狠厉模样吓住。
“你疯了不成?”
“往日我见你还算乖巧,怎一进宫就如此乖戾!”
沈清清冷笑:“女儿这样做都是父亲和大夫人逼的!明日这个时候,我若得不到想要的,咱们全家就一起死!”
说完,沈清清头也不回离开。
沈太傅擦了擦额上冷汗,坐上轿子急急回家,进门就问下人林姨娘如何了。
好半天才有下人回复:“老爷,听大夫人的吩咐,关柴房里让她自生自灭,现下人已经烧得糊涂了,只剩下一口气。”
沈太傅眉心一挑:“混账东西!还不赶紧请大夫去看看!”
那贱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按照沈清清的性子他们沈氏一族怕是真的都给跟着陪葬!
“呦,老爷一下朝就记挂那贱妇!当我死了不成!”
大夫人双手叉腰,没好气地瞪着沈太傅。
“啊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不着边的飞醋!”
沈太傅急得团团转:“方才下朝,清清找我问她娘,娇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丫头发起疯,还不知要惹出什么祸事!”
大夫人也吃了一惊,咬牙切齿。
“她倒命硬!”
“吊着那贱人一条贱命,不叫她死就是!至于给她侧室的位置,沈卓安!你想都别想!”
大夫人不欲多管,撂下狠话就去看世家公子们的名帖,为沈宝珠选如意郎君。
另一头,沈清清从前殿离开,正要去御膳房,经过回廊时听见角落里传出抽抽噎噎的哭声。
一个约莫额十五六岁的宫女正抹眼泪,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儿。
沈清清本不想管,但见她穿的是御膳房粗使宫女服制,便轻声问了一句。
“哭什么,是谁欺负你了?”
翠儿抽抽噎噎:“我姐姐腹痛了好几日,眼看着人要不行了,我找管事嬷嬷,求她请大夫过来,她,她不肯……”
沈清清本想卖她个人情,往后在御膳房好办事。没想到正撞在她技能点上。
“我略懂医术,可以跟你回去看看。”
翠儿死马当活马医,抹了眼泪带沈清清去了宫人房。
下人房在皇城外围,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进了寝房,东西两个大屋,一眼到底,没有多余摆设,只有两米来长的通铺。
通铺上,身着白色寝衣的宫女双眸紧闭,脸色泛白,时不时呓语呼痛。
沈清清上前把脉,痢疾,这病在现代不算什么,在古代却是能死人的重症。
好在她医药箱里有应急药。
把翠儿支出去打热水,沈清清悄咪从医药箱里取出药片,研磨成粉,装进瓷瓶里。
等翠儿取了热水进来,用水化开三分之一给她姐姐灌下去。
喝完药水,翠儿不安地守着姐姐,她在御膳房瞧见过嬷嬷熬药,都是黑漆漆一碗,从未见过药粉,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姐姐的命。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依云醒了,哎呦哎呦捂着肚子去了恭房。
翠儿唬了一跳,顾不上指责沈清清,急忙追着姐姐出去。
“姐姐,你觉得哪里不舒服?都怪我,我不该随便找人过来给你看病!”
说完,转头愤愤剜了沈清清一眼:“你到底给我姐姐喝的什么!”
沈清清不急不忙,痢疾就是这样,把肠胃里的腐败东西排出去就好了。
恭房门打开,依云扶着墙脚步虚软出来。
“小妹,不许对恩人无礼。”
翠儿急忙扶着她,坐在炕上。
“多亏这位姑娘的药,我好多了,腹中已经不疼了。”
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