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才应了一声,便朝那边抚琴弄资的秦莲走了过去。
秦莲一听这话强压着脸上的喜悦,对着江才好一阵千恩万谢。
“...........”
江才冷冷地望着秦莲的身影远去,这才转身回了书房不解的看着沈浪。
“老爷今日这是打算去后院?”
沈浪看着桌案上太子命人送过来的信件,听江才这么问,随口应道:“嗯?阿才有何疑惑?”
江才自知自己身为仆人不该掺和主人家的事儿,但是这两月下来沈浪待他如何,待夫人如何他都看在眼里。
沉思了片刻,江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老爷纳妾宠幸后宅虽是常事,可老爷之前不还说要.....”
沈浪这才从信件中抬起了头,笑道:“谁说我要宠幸秦姨娘?”
“那老爷这是?”
“我方才让你传话过去,想必现在这个时候秦莲她已经回房好生梳洗打扮去了,依着秦莲的性子,她会将我要去她房里的事儿藏着掖着吗?”
江才想了想秦莲为人的品性,道:“自是不会。”
“不仅不会,她还会让丫鬟婆子处处张罗,毕竟她一个不受待见的‘表小姐’成了姨娘,又得了我的眷顾,自然要好好在那些个下人,尤其是香香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属下还是不懂老爷是何意。”
沈浪将信件看完后,对折了一下直直的朝油灯而去,一时间火光映在了男人脸上。
“母亲一直想将月儿妹妹抬为贵妾,如今月儿妹妹还未进门,我就要去秦姨娘房里,她怎会不急,而香姨娘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信件彻底化为灰烬之后,沈浪才看向江才,“后宅阴私之事,你老爷我虽然不会,但不代表我不懂啊。”
他现在还要在皇帝面前扮演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棋子,若是让皇帝知道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作使坏。
那他现在的位置可就坐不稳了,不仅坐不稳,薛云如今又将薛府得罪的那般狠。
到时候他若失了势,前来踩他一脚的必定是二皇子一党。
这段时间他明里暗里可没少给魏丞相一脉添堵,尤其是现在薛斯在京都之中颜面尽失。
这笔账虽是薛婉自作自受,但他相信薛斯这人定是将这笔账算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他现在不仅要处理掉后宅那两个碍事儿的家伙,还要将太子一党的人脉化为己用。
江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果然面对后宅女人还是他们老爷有自己的一套。
沈浪也不过多的纠结秦莲的事儿,毕竟她自然有沈秦氏去对付。
只是现在,太子在信上说曲安旱灾,而当地官员中饱私囊贪墨了赈灾粮款,并且在这其中好像还有薛斯的身影。
沈浪沉吟的了片刻,问道江才,“现下的曲安知府你可有听说过?”
江才思绪了片刻,道:“回老爷,这曲安知府就是薛家主母姜氏的母家。”
“哦?”沈浪闻言将身子不由得往椅子上一靠,“有意思。”
江才,“?”
“现下京都众人对薛斯避之不及,魏丞相更是不想同那薛斯沾上一点儿关系,太子就将这么一份大礼送了过来。”沈浪轻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同这岳丈大人水火不容呢。”
另一边的皇宫之中,皇后在佛堂内拨弄着还未燃尽的油灯。
堂下跪着的华服男子,正是当日沈浪见过的白衣男子。
“那编修你见过了?”
男子恭敬的行了个礼,“回母后,见过了。”
“那你觉得那人如何?”
太子拧了拧眉,沉声道:“是个好苗子,但其城府颇深,还需考察一番。”
这时,拨弄着油灯的皇后,轻笑一声,头上的步摇也都跟着轻颤了几下。
“孩儿,你可是东宫之主,可莫要像那魏贵妃那般目光短浅,见识浅薄....”
“儿臣,愿听母后教诲。”
皇后将拨弄油灯的簪子随手一扔,从宫女手中接过丝帕净了净手,“那编修能让你父皇看走了眼,你若是说他毫无城府,本宫倒还要思量一番。”
太子不解其意,“这.......”
“能将你父皇蒙在鼓里的人,何愁他无用?”皇后淡淡的瞥了眼蒲团上跪着的男子,“这颗棋子用好了是把利刃,若是用不好,那它就是捅向你的利刃。”
太子心下一惊,“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薛斯之事,你提点过他了?”
“儿臣已经书信告知。”
“那便好,若是他处理不好跟薛家的关系,将来牵连到了他,那也就证明他并无多大用处。”
太子闻声不由得多看了眼那高位上的女人,并未接话。
皇后伸手扶了扶额头,声音里带着丝疲惫,“好了,下去吧....本宫乏了。”
“是.....”
待人退下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娘娘,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能来一次佛堂,您这又是为何?”
“自古帝王多薄情,他若成了下一个帝王,同现在的皇帝又有何分别?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