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 许多人都在看着他们五人。
目光倒都是淡淡, 含的深意却惹人遐想。
宋渺的左手边右手边各堆了两人, 她吃着碗里的饭菜, 僵硬地看了眼和韫。
和韫朝她不冷不热地笑了笑, 也没喊她名字。只是目光却很冷,对着她身旁的另外三个男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 宋渺觉得他对董野对敌意要比对另外两人的少上很多。
或许是因为,在他眼中,守塔人尚算正人君子, 而另外两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罪犯。倘若他们有意染指她,他怕是会扯下白大褂与他们打一顿,也要护着她,不让她被哄走。
宋渺悄悄地叹了口气, 抓紧吃饭, 想要逃出这个尴尬的情况。
董野本是低头吃着饭, 被袁崧喊了声,他抬头淡声应了应, 紧接着和韫坐过来, 他很是诧异,看向宋渺, 乌黑瞳孔里掠过几丝疑惑,却又在看到亚尔维斯殷勤给她端茶倒水时, 瞬间变为了然。
他不知作何感想, 只匆匆吃了碗中的饭菜, 听到亚尔维斯深情款款,饱含温柔的声音。
“小樱花,你想吃这个吗?”他特意从餐桌端了一碟甜点,翠绿色眼瞳里满是真诚。
宋渺含糊不清地顿了下,她喝了口新鲜果汁,感受唇齿间甜腻的味道,说了声谢谢,又在他柔软静谧的眼神下,犹豫片刻,接过他的好意。吃了一小口。
甜点是很新鲜的,正是下午空投来,亚尔维斯看到她眼睛亮了下,唇边的笑意渐深。
和韫冷视着他精致俏丽的面容间带着的笑,他轻嗤笑,缓声喊了她:“樱樱。”
下意识的,宋渺扭头看他,眼神亮亮的,她说:“怎么了,陈……韫。”
和韫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碗里,已经动过筷子的青菜,夹了一点放在她的碟子里。
“你吃。”
亚尔维斯皱眉,还没说“这么不卫生别吃”时。就见到她手疾眼快吃了和韫夹过来的菜,吃完还点点头,笑得更甜。
袁崧也同样瞧见了宋渺的神态,他坐在董野身边,眉目不变,淡定自若。但夹着筷子的动作还是轻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如。
亚尔维斯翠色眼眸里几分惊异,更多是掩饰不住的冷色。和韫亲眼看到他看他的眼神变得冷凉起来,他心知肚明他有什么想法,却丝毫不忌惮,只觉得万分庆幸,这次进岛用的是他人的身份。
……他就能很好地护住他的樱樱,不让她被这群穷凶极恶的罪犯垂涎。
这个想法宋渺自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她恐怕是得无语片刻,然后忧愁起自己的主线任务该怎么完成。
有这么一个担忧她这个甜兮兮小白兔在狼群中瑟瑟发抖的黑兔子兄长,真是一个甜蜜又忧伤的烦恼。
*
日子依旧这样过。
和韫与宋渺的兄妹关系并未被人察觉。可以说,和韫在某一程度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以“陈韫”的身份,很好地挡了宋渺至少一半的桃花。
其间自然有宋渺自己在无意识中展露出与兄长的熟稔作祟,但绝大部分还是和韫刻意在外人面前与她保持的亲昵,使人觉得他俩有一腿。
宋渺微有感觉,她带这个问题去问和韫时,又被他无辜的眼神打败,最后只能拱手败退。
但,他们之间表面上的关系,并没有使某些人收敛自己的心思。
这些某些人里,当然包括亚尔维斯。
练岛的夏季迎来尾声,风暴来得更加频繁,距离她来到这个岛屿,也有近两个月时间。宋渺的主线任务,看似并未进展。
但也只是看似。
……
宋渺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今天她起的不算早,窗外的雨声噼里啪啦地砸下,她套上薄外套,往外看去,就看到密密的雨帘,她还没开窗,就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水分子。
稍微开一点窗户,远远看去,那些名贵花卉在雨中被打歪,绿叶零散,满地狼藉。
她眼神略有可惜,但这个练岛监狱可不是让她伤春悲秋的地方。宋渺很快收拾好自己的着装,往餐厅去,在餐厅吃过饭后,便撞见了袁崧。
他今天是一身黑衣黑裤,也许有点畏寒,他穿的是黑色棉衬衫,领口纽扣扣得一丝不苟,只在袖口解了两粒。他靠在走廊的铁门边,看上去等她已久。
宋渺喊了一声他:“袁崧?”
这位前狱警,现任囚犯闻言,在铁门后,淡淡地弯唇笑了下,“小樱花。”
这一声带点沙哑,他好像有点感冒了,声线紧紧的,混沌不清。
她隔着铁门问他有什么事,袁崧望了眼她,面色稍有点凝滞,他按按眉心,问她:“你今天带手机了吗?”
宋渺不知为何心间一顿,她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的口袋,犹豫不决问他:“怎么,有事?”
她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还是颇为信赖他的。这个信赖前提是因为守塔人董野与他算是朋友,加上他前狱警的身份,但是事实上,她没有信任过谁,除了和韫。
嗯……再勉强加一个董野。
袁崧说,“我想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她心中有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