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这些年的闭关修炼颇有奇效,只是面对着如此麻烦事,他们的眉目间不可避免的添了几分焦虑。
“如今邪祟肆掠,已成邪神,生灵涂炭,路有饿殍。浩然正道无一人可挡,各大门派,修道世家竭尽全力,却也只能勉强明哲保身,若是长此以往,怕是天下大乱。我们思来想去,现在唯有请星君降世,收服邪祟,才可使得四海安宁。”
“我们听说首席曾经心有所感,感应到了星君的存在,且星君的修为都在我们之上,此事唯有首席能完成,望首席竭力相助!”
等讲清楚了事情的原由,所有人俯身叩拜,言辞慷慨激昂。
叶潺接过大家恭恭敬敬奉上的茶盏,听得漫不经心,“请星君降世……”
“正是!”众人急忙点头。
“你们都未请我出山,又怎知一定要请星君降世方能降服邪神?”叶潺微微挑眉。
众人:“……”
一时间,竟是无人知道该说什么。
叶潺早知道这话问出来,他们便会有如此表现,当即嗤笑一声,脚上一抬“嘭”的声就将自己面前的椅子踹了出去,在室内发出巨大声响,惊得大家脸上骇然变色。
“既不相信我的能力,又要我去请星君。你们既要求人,怎么连自己的态度都端不清?我看这星君还是别让我请了,你们自己请吧。”他面无表情,旋即手上又是轻轻一松,刚才大家恭敬奉上的茶盏“啪”的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首……首席!”大家见他转身就走,在背后急急大喊。
而室内诸多大能,脸色再变,勃然大怒,骤然间灵气四炸,狂风乱涌,屋内各物蓦的被震成碎片。若非此阁有阵法傍身,怕是瞬间就得在他们的怒气中化为碎片,整个琉璃影壁地动山摇,四海波浪汹涌,山洪喷薄而发,方能彰显他们的怒火。
“尊者切莫生气。”其他人又急忙去劝大能,闭目叹息道:“首席向来如此。”
“可他今日的脾气也太过暴躁了些!”大能尊者怒道,“放眼天下各门各派,修道世家,哪里没有能人坐镇,而就算是他们联手,再加上我们琉璃影壁诸位隐居多年的老不死,亦拿邪神毫无办法,他哪里来的能耐?竟然说他有办法?”
“尊者息怒……”有人劝慰之余,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嗫嚅道:“我们,我们的确没有去请过首席。”
想来首席也是因此生气,觉得大家小瞧了他吧。
“为何不请他他自己心里没有数吗?”大能尊者愈发愤怒:“当年妖孽肆虐,我们每个人都出山平定,他在做什么?!”
“在……在渡劫……”方才那人继续嗫嚅。
大能尊者:“……”
“然后他一跃成为我们道门巅峰,就差飞升境界,随后踏碎虚空……”
大能尊者:“闭嘴!!”
随后整个阁内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晃得老远的地方大家都看得见,不免瑟瑟发抖。
“今天尊者又被首席气到了?”
“唉,常有的事,习惯就好。”
“……”
感觉到背后有大地震颤,若非阵法牢固,整个琉璃影壁几乎要摧枯拉朽,天崩地裂。叶潺却是淡定如初,连步子都没停,心里嗤笑出声。
一群井底之蛙。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他如今此等境界,并非是因为他只能修炼到如此境界。
而是他左右无事,索性就停在这里,哪是这些拼死拼活也无法提升,以隐居之名占尽天材地宝,看起来一派清风霁月却是享尽道门尊敬,爱慕虚荣的人能比?
今天他本来就心情不好,这点脾气还算是小的。
其实怎么说呢,叶潺以往看到琉璃影壁的这些自称尊者的大能时,并非不能容忍,可今天也不知道为何,才刚撞见他们那可憎的面目,就有种莫名的,完全抑制不住的想要杀掉他们的冲动与暴躁。
这种仇恨不知从何而来,也的的确确是影响到他了。
叶潺秉着不见面就不会出事的想法,面无表情的踏入山谷,回到他刚苏醒过来时的那帘瀑布下面,可谁知才刚刚站定,扑鼻而来一股子淡淡的槐香。
他不自觉抬头去看,瀑布旁不知道为何开了一株槐树,还是新开的,枝丫纤细柔弱,绿叶清新娇嫩,花骨朵上瓣瓣沾着飞溅而出的水珠,被砸得稍稍一矮,却又很快挺立起来。
只是可惜的是,这琉璃影壁中时常有点渡劫,小槐树受到波及,被劈焦了半边。这样看来竟是半边漆黑,半边盛放,也真是难得坚韧的生命力。
叶潺呆愣片刻。
亦是不知道为何,一看到这株槐树,他心里就格外的高兴,怎么看怎么喜欢,忍不住走过去俯身用唇瓣沾了沾花瓣上清新的露珠,笑道:“行啊。”
其实修道者想请星君临世,也并非不可。
毕竟他也尊敬星君,亦是想看看,这位神君降世时,究竟是何等壮观。
“星君……”
叶潺慢慢咀嚼这两个字,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