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裹得只剩一张苍白小脸。
“你快睡!”萧千雪催促,双手撑着头,蹲守在床边:“我守着你,你睡不着吗?”
屋里光线昏暗,微莺看着她,女主眼睛很亮,黑白分明,澄澈又干净。
这是个讨人喜欢姑娘。
萧千雪:“那我和你说故事吧,小时候我睡不着,娘便常常和我说故事。”
微莺反客为主:“你喜欢听相声吗?”
“什么?”
说到这,微莺可不困了,盘腿坐起来:“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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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金菊开得好,披金帛丽人手里捻着枝金菊,把花瓣一片一片摘下。
宫贝奴:“姐姐,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说!”
淑妃笑了笑,表情轻蔑:“你找她们麻烦做什么?那两个秀女能和你比?”
她们两同是宫家嫡出女儿,在宫里有太后撑腰,短短几年,宫贝珠就从秀女到三妃之一,可谓风光无限。只是,淑妃眉头微蹙,脸上露出忧愁之色。
宫贝奴愤愤绞着手帕:“那个叫萧千雪,一定会巫术!她肯定是妖女,她——”
淑妃打断她:“贝奴,不要和这些人计较,你目标不是她们。”
宫里一后三妃,每一位都是身份高贵地位尊隆,皇帝迎她们入宫,也只是为了平衡朝堂后宫势力。一晃六年,从未见过天子对谁露出一丝真心实意,有一丝偏依,也没有谁肚子大起来过。
天子无后,这可是大事。
宫贝奴噘嘴,不敢说出昨天吵架被皇帝听见事情。
“姐姐比我厉害多了,姐姐都不能做到事,我哪里能做到?”
淑妃摇头:“你不一样,你,”她看向自己妹妹,笑容绵里藏针:“你长得比我更像一个人。”
宫贝奴好奇地说:“像谁?”
“像陛下此生唯一爱人。”淑妃丢掉菊花,娓娓说出这桩宫闱秘事:
当今天子曾有个心爱之人。
那女子出生草莽,地位卑贱,偏偏与年幼流落民间天子有段旧情。后来天子将她迎进宫,许国母之位,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女子福薄命贱,没多久便死在宫里。
淑妃拉住妹妹手:“这事知道人不多,也是姑姑告诉我,姑姑说你和那人眉眼有点像。”
宫贝奴眼睛瞪得圆圆,透着不谙世事娇憨与天真。
淑妃却蹙眉,“可是……听人说,昨天陛下牵回一个秀女马?”
宫贝奴连忙点头:“是,就是我讨厌那个人!凭什么她就能骑马,哼,我看着她就觉得烦,不过我已经让公公把她给弄下去,以后也不用再见到她啦。”
想到这里,宫贝奴心情大好,露出畅快笑容。
这笑容一直持续到她推开小院,与准备出门萧千雪撞个正着。
宫贝奴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她,萧千雪想起白天她夸那些话,有些不好意思,脸皮微微发热:“原来是你呀,你也住在这里吗?”
本来萧千雪看不太顺眼这个大小姐,可人家都这么夸她了,她也不好撕破脸。
宫贝奴表情崩溃,大叫:“谁让你来这里?”
萧千雪不悦地皱眉:“声音小点,莺莺刚睡着。”
“什么?”宫贝奴不可置信地说:“你们还要睡在这里?”
秀女们不都是住在四人一间通铺吗?也只有她从小金贵,特意向姐姐讨了个安静地方独自住。
宫贝奴当即不干,就要冲到微莺房里把她给掀下来,被萧千雪拦住后越发不依不饶,拉住萧千雪就往管事女官那边走。
“谁要和你们住在一起?你们也配。”
萧千雪:“……”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变化能这么大。
管事女官是个很有气质中年妇人,拿出名册来扫眼,反驳掉宫贝奴要赶走微莺她们要求。
宫贝奴怒视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官淡淡笑了:“你知道这是哪吗?”在少女怒火中,她纹丝不乱:“这里是皇宫。”
宫贝奴又气又臊,红着脸站在远处,贝齿咬住朱唇,气得眼睛都红了。在家时候,她是金枝玉叶,谁不把她捧起来,可一进宫,连个地位卑微宫女都敢给她脸色了。
她盯着女官背影,咬牙切齿地说:“等我成为陛下女人,我让你们好看。”
萧千雪推搡着她回去:“行了行了,闹都闹够了,回去吧。”
宫贝奴甩开她手:“你别管我!”
萧千雪摊摊手,实在不明白少女为什么这么易变,转身离开。
这时天光昏暗,残阳如血,宫墙萋草依依,一声尖锐猫叫在宫闱响起。
宫贝奴吓得一哆嗦,想起淑妃和她说过话,自从天子爱人死后,宫中常有闹鬼传闻。经常有宫女太监看到女鬼飘过,昨天晚上还有个太监被吓得不敢出门,口里囔着见鬼了。
她见萧千雪走得越来越远,一咬牙,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萧千雪回头,看见宫贝奴垮着脸跟在后面,离得不远不近,心中很无奈。大家大户千金,性子都是这般让人头疼吗?相比之下,还是莺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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