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浅淡而冷冽香气,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醒来时候天已大亮,身旁人早已经走了,他身侧没有其他人躺过痕迹,只有床沿边有一块被人压下皱褶,带着冰凉温度。
言辞从床上爬了起来。
红湘记得言辞昨天夜里话,这会儿早就备好了丰盛早膳,见言辞醒了,伺候完他梳洗便赶紧叫人把早膳送了上来。
但是言辞却不大饿,只随意对付了几口,便叫人把饭撤了。
红湘上下打量言辞一圈,稀奇道:“世子饿了一夜,怎么还吃不下?可是身体不舒服?”
言辞自然不好说实话,捧了杯茶随口道:“大约是饿过了头吧,没什么胃口。”
红湘“唔”了声,感慨着道:“也怪摄政王殿下前些日子天天送那些零嘴吃食,养刁了世子胃口……哎,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在哪儿买。世子不是念叨着想吃碗糕么,实在不行,我给世子买去就是了。”
言辞也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神微微闪烁了下。将手中茶盏转了半圈,咳了声道:“不必了,又不是孩子了,也不至于整天惦记着这些零嘴吧。”
红湘:“但是……”
“别但是了。”言辞把茶盏放下来,道,“你出去吧,我在屋里看会儿书。”
红湘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收拾完手上东西便退了出去。
眼看着门被关上了,言辞这才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又沉思了好半晌,从柜子上抱了些宣纸铺在了书案上。
说是看书,但这些日子言辞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其实是一直偷偷地在练习写字。
言辞学龄前便被家里逼着学过几年软笔书法,一直学到高中,怕耽误学习这才停了课。
但是好在十几年童子功,底子倒也没丢。加上丰鄞字其实与繁体字差不太多,他找了原主之前誊抄过文稿日夜练习,这会儿简单字写着粗略看来,竟也与原主有着五六分相似了。
一直练到快午时,搁了笔,又将写满了字宣纸放到火盆里烧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会儿,摸了摸肚子,这下是真饿了。
起了身,正思索着中午要吃些什么,就听红湘敲门走进来道:“世子,王爷刚刚下了朝,正叫你过去用饭呢。”
言辞想了想,知道言成荣这大约是刚刚得了什么消息,有话要交代给他,随口应了声,将门前挂着棉外衣穿上后,跟着红湘一起便去了言成荣屋子。
屋子里没别人,只有张启丰正在低声和他说着话,忽地见言辞来了,他略行了个礼,笑着喊了声“世子”,便也就退到旁边去了。
言成荣抬头看着言辞,眼神示意了下:“坐吧。”
言辞乖乖地走了过去。
“栗阳行程,已经定下了,四天后便要整装出发。”言成荣观察着言辞表情,见他并无半点惊讶神色,略微一顿,眯了眯眼睛沉吟道,“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言辞觉得这会儿撒谎也来不及了,只能半真半假道:“王爷昨夜里已经传信给我了。”
“昨夜……”言成荣闻言,神色复杂:“昨夜朝堂里闹成那般情形,难为摄政王竟然还特意想到传信和你说这不痛不痒事情。”
言辞愣了愣,琢磨着言成荣话,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言成荣朝张启丰看了一眼,那边微微颔首,乖觉地退出了屋子,临走前还不忘伸手把门掩了起来。
眼瞅着木门已经关严,言成荣沉默许久,这才缓声道:“这事说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只是毕竟牵扯先帝,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谁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