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身份。
她还没捋好自己的思绪,康熙从马车外掀揩帘子,淡淡的扫了凝夏一眼。
凝夏老老实实的出来。
她觉着今日的氛围古怪得很。
梁九功站在边上,屁话都不敢放一个。
“梁公公,皇上和主子这是……”
梁九功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怕是闹矛盾了。”
凝夏:“……”
下午还好端端的,这晚上她一直跟着主子,哪来的矛盾!
梁九功唏嘘道:“凝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女之情,怪怪怪!”
他低声连说三个怪后,马车内沉沉的咳嗽一声,他立马矢口不言。
凝夏挠了挠头发。
马车内,苏漾抱着披风没看他。
偌大的空间里,安静得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好一会儿,等马车开始走动以后,滚轮在地上轱辘转动,趟开了这寂静的夜。
城主携着一家老小,在门口恭送皇上以及瑜妃娘娘离开。
其他人,等后面自行回去。
康熙还试图无事发生的模样,道:“苏苏,你今晚没胃口么,怎么不见你吃东西?”
这连昵称叠词都出来了。
苏漾沉浸在情绪里,没有说话。
康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试探着想握住她,“苏漾,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出声了,有些微哑。
他还镇定着:“那女人,朕没碰过。”
“朕跟她不熟。”
苏漾:“……?”
这话本不对?
现在不应该是老老实实的,自我介绍?
这整出她吃醋是几个意思?
她不说话,是因为吃醋吗!
现在还在粉饰太平。
苏漾忍不住道:“谁关心你有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这马车里,不比当年的七夕花船。
花船那是狭窄,因着船体只有那么小一只,彼此两人之间,泛着的暧昧无所遁形。
可今日这空间宽阔,中间还有一个桌子,摆着她曾经喜欢吃的糕点,摆着她爱喝的凉茶。
凉茶碗是空的,因为怀着身孕不宜喝凉茶,只能看着就解解馋。
中间隔了这么多东西,本来应该是另一种氛围。古古怪怪,尴尬又谈不上。
奈何康熙主动伸手去握住她的,人整个也靠了过来。
苏漾挣了挣手,男人和女人的体力总是天壤之别。
她挣扎着想将自己的手拉出来,以为这次也不会被放开时,收回手的力道有些过大,偏偏这皇帝此时也放了,当即重心不稳向马车碰去。
眼见着脑袋就要磕在马车上。
电光石火间,康熙快速将她身子揽住,一直手放在马车旁,小心着没让她磕到脑袋。
苏漾脑子有些眩晕的回神。
缓了好一会儿,这次没有再做无用功,免得把自己搞得七零八落这里那里是伤。
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皇帝的眼睛。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次再也赖不掉了。
康熙长年累月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懈。
他有一种释然的感觉。
从前总是怕,这某一天突然让姐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导致她厌恶他,导致她要离开。
导致她想从自己身边,就像那一次,那般决绝的离开。
决绝到连背影都没给他一个想象。
千防万防,乾清宫的东西早已经被扔的扔,烧的烧了。
养心殿仅存的那一幅画,也在须臾之间,由他亲自,当着她的面烧毁。
可以辩解,可以争论。
可他从前说过的话,做下的事。
留下的蛛丝马迹,苏漾这么聪明,她不会联想不到的。
他是帝王。
他是皇帝,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个男人。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康熙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
“很早。很早就知道了。”
马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苏漾耳侧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在脸颊、耳朵上飘。
“我原以为你是灵异神怪,曾也看过话本,话本说,神仙下凡,要么是为了报恩,要么是为了游戏人间,可你只与我生活了几个月的时间。”
康熙嗓音有些沙哑。
苏漾心虚的低着头,看不见他目光陡然冷沉下来。
“我找了你很多很多年。”
“你当年走的时候,只与我告别。”
“我还是个小孩呢,”他故作轻松道,“以为你只是开玩笑,没多久就会来同我一起玩,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
“你知道吗?”
苏漾面前的皇帝,此时不像一个皇帝,也不像一个男人,他仿佛从岁月时光里偷偷趁着人不注意,溜回了过去,做回了那个曾经只对着苏漾红眼眶的小皇子。
连嗓音仿佛也变得青涩而稚嫩。
“顺治十八年阿玛去世,康熙元年额娘去世,我原以为那曾经失去双亲,是我最难过的时候,恨不得哭上几天几夜,偷偷藏起来,就没人看见我出丑的模样。”
“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