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祀的呼吸急促,他现在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疼,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带着血腥味,“大哥,他是不是找到什么证据了?”
“别胡说。”胤褆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定了定心神,道:“要是老四真有证据,你以为他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咱们,我看他根本没有证据,在吓我们的罢了。好了,八弟,你也不要多说,回去赶紧让人把这件事的手尾处理干净。”
“大哥,那我的差事怎么办?”胤祀听出了胤褆退缩的心思,着急地问道。
“你还想你的差事呢,皇阿玛都气得把你的贝勒给撸了,我看你还是先老实一阵子,等过阵子再说吧。”胤褆含糊其辞地说道。
胤祀看着胤褆的神色,心里头的石头一阵阵地往下沉,他哪里听不出胤褆的言外之意,他现在惹怒了康熙,胤褆自然不敢冒大不韪去替他求情。
他现在被罚闭门思过,没人替他求情,以他皇阿玛忙碌的程度,怎么可能想得起还有他这个儿子。
胤祀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八贝勒府。
他刚到府,就瞧见一堆内务府的人正要摘下他宅邸上的匾额。
门口,郭络罗氏正带着小厮阻拦着他们,瞧见他回来,郭络罗氏脸上露出喜色,快步走了过来,对胤祀说道:“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内务府的人怎么来摘咱们的匾额?!”
“八阿哥。”内务府的副总管对着胤祀行了个礼,“奴才等人乃是奉命行事,请八阿哥和八福晋不要让奴才难做。”
胤祀看着那朱红色的匾额,只觉得眼睛刺痛得厉害,他忍着怒气,故作平静地说道:“带走吧。”
“多谢八阿哥,还是八阿哥体恤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副总管打了个千,示意手下人抓紧办事。
郭络罗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拿下匾额后,又带人把他们八贝勒府里那些逾制的东西都带走,她从未受过这等耻辱,气得脸红脖子青,等人都走了后,她压抑着怒火,跟胤祀回了书房后,才对着胤祀发怒道:“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好歹说句话啊!”
“我说什么话,今儿个你放贷的事,被人捅到皇阿玛跟前去了,五皇叔还告了状,皇阿玛把我的贝勒爵位给撸了。”胤祀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多宝架,上头的古董哗啦啦地砸了一地。
郭络罗氏却来不及心疼那些东西,整个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您的贝勒没了?!”
“不但没了,皇阿玛还撸了我的差事,让我闭门思过。”胤祀越想越恼怒,“这要是你不放贷,也没这些事。”
“爷您还怪我,我放贷那是为了谁?”郭络罗氏听见这话,顿时委屈得眼眶都红了,“若非您说您要结交那些文人雅士,需要钱财,我堂堂一个八福晋,需要为了那些铜臭来回奔波吗?我难道不想只当个福晋,什么事都不用管吗?倘若您外家稍微靠谱一点儿,我也不必如此了。”
她说出后半句话时完全没经过脑子,纯粹是被气坏了。
当她反应过来时,胤祀正用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愤怒地看着她。
“好,原来你嫌弃我外家不得力,若是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为了你,被皇阿玛撸掉爵位。”胤祀咬牙冷笑着说道。
“爷,我不是这个意思。”郭络罗氏慌了。
这虽然是她真心的想法,可她也知道这种想法太过伤人。
“出去!”胤祀冷冷说道。
郭络罗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摄于胤祀从未有过的冷脸慌得不知该说什么。
打从这日起,胤祀就没踏足过郭络罗氏的院子,这消息传出的时候,乌林珠还不相信,直到听说胤祀宠幸了一个格格,她才相信了。
本就是靠着利益维持的夫妻恩爱,碰到事情自然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