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抬手轻拍她后背,手臂却恰好蹭盛穗左手手腕的刺青位置。
刺痛扎去所有混沌困,盛穗猛的皱眉,忍不住轻轻倒吸口冷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窗帘紧闭的卧室未灯,有外间透露灯光斜落而入;即便如此,周时予忙低头查看时,是一眼看盛穗左手手腕凭空出现的刺青。
“......”
男人掀薄被的手猛然顿住,分明看清她手上图案,却一时定着动作,迟迟不肯去碰。
在反复的压抑呼吸声,良久,周时予的沙哑声线响起:
“......这是什么。”
“是纹身。”
男人罕的长久沉默、肉眼可的紧绷情绪,都让盛穗忽地想起,那晚她现周时予手腕上的割痕时,也是同样反应。
被擦碰的地方隐隐作痛,她将左手从被面下抽出来,对着手腕轻吹口气、试图将大片肿红吹散。
随后扯动嘴角肌肉,笑着将手腕递给周时予看。
“下午学校给我放假,我路一家纹身店,突然很想留个纹身。”
说话时,她被面下的右手牵周时予左手手腕,在周时予黑沉沉的注视与绷直薄唇,小心解男人腕上手表。
一时间,数十条交叉纵横的陈旧疤痕,登时暴露在空气,各自狰狞可怖。
余光里,男人的咬肌突出明显,盛穗是又看了看她手腕上的图案,轻声:“你看。”
“我手腕上是你最喜欢的姬金鱼草,我在网上找了很久后挑的图片,是不是很好看?”
她手腕的刺青图案不复杂,同壮观的花臂和满背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也不是一朵绽放的姬金鱼草,在风摇曳生姿。
也不是再添些,灵感来自于贺敖草稿、穿梭在姬金鱼草的,数十条长短不一的横线。
也不是在特殊的手腕位置,这些繁多杂碎、时而交错纵横的线条,会让人立刻无端联想到,精神扭曲后的自伤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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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予迟迟不肯口,氛围好似冻僵凝固,盛穗也不泄气,再接再厉道:
“你看,以后我们是一样的了——”
“为什么要和我一样。”
周时予突然沉声打断她后半句。
男人猛地抬手、想捉住盛穗悬滞空的纤细左手,又在碰到她伤处的前一秒生生刹停,指尖微蜷。
“盛穗,我不明白。”
这是周时予第一次压着怒同盛穗说话:“为什么要和我一样。”
他拼了命地想她好、恨不能将世界所有美好都捧在她面前。
为什么。
为什么,盛穗一定要转身跳进他深陷的这片泥潭沼泽。
周时予想不明白。
“因为你已经向我走来九十九步了。”
今晚的两人仿佛身份对换,稳重可靠的周时予情绪罕失控,反而是盛穗无比冷静: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以百步计算,剩下的最后一步,我想是我向你而来。”
她右手轻握住周时予左手手腕,指腹小心翼翼地搭靠在爱人伤痕累累的疤痕。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这些陈年伤痕,第一次感受其伤痕是如何起伏,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周时予在情绪激动时,会连指尖都不受控地颤抖不止。
“其实我今看到纹身时,感受到无法描述的兴。”
“它的存在让我识到,伤口原来不仅仅代表伤害和痛苦,而是能结出最美丽的花朵。”
盛穗倾身亲吻在男人嘴角,指尖微动,和周时予十指相扣:“我保证,你的旧伤不会永远是痛苦的。”
“——周时予,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音刚落便眼前一黑,盛穗被紧紧搂进温暖怀抱;男人掌心用了力气,让她甚至感到几分窒息的疼痛。
周时予将头深深埋进她颈窝,呼吸前所未有的剧烈颤抖,沙哑声线更如撕裂一般,闷闷响起:
“......疼不疼。”
“有一点点。”
像周时予去无数次安慰难的她那样,盛穗抬手轻拍他后背,隔着一层单薄的衬衫衣料,仍旧能清晰感受到,男人伤痕累累的背脊,从肩背一直蜿蜒到尾椎骨。
她心口再次泛起酸涩:“周时予,我曾经听人说一句话。”
“他说,人生来皆是遗落世间的折翼。”
盛穗忍着手腕疼痛,又尽力爱人抱紧些,轻柔的声线尾音哽咽:
“可当我们紧紧拥抱时,会拥有一对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