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叫陆予风!”
城门口热火朝天地发着衣服,杨怀明带来的几千件却很快就发完了,一些领了他的衣服马上就穿上的百姓却感觉并没有暖和起来,心想可能用的是旧棉花所以不暖了,但总比没有强。
杨怀明的下人来跟他报告了陆予风的事儿后,他气得牙痒痒,当场砸碎了一套杯盏。
该死的陆予风,这下风头全让他抢了!而且他为何想拿衣服走,莫非他是发现什么了?
“少爷,你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把他私下给……”下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杨怀明道:“他如今是举人了,突然不明不白死了引人怀疑,如今到处都有眼线看着的,不可轻举妄动。”
下人又道:“这好办,把他引到山上去不就行了,那山里的雪可是经常塌陷的……”
这天晚上江挽云又睡得不踏实,她也没有做梦,就感觉不太舒服,在床上翻来翻去的。
陆予风睡得很香,屋里留了一盏小灯方便起夜。
她侧头看着他,见他的眼睛下面一片乌黑,下巴上的胡子也只随便刮了下。
她在心里道,早点结束吧,她只想好好过日子了。
次日天又下起了雪,天色灰蒙蒙的,风呼呼地刮着,一打开门,门外的雪就涌了进来,抬脚踩进雪里,竟有小腿肚深。
陆予风准备继续去统计物资,江挽云则让镖局的人拉着车去街上布粥。
陆予风穿好靴子,戴好帽子,裹上江挽云织的围巾,只剩下一双眼睛看着她,道:“那我先走了,今儿风大,你就待在屋里别出去了。”
江挽云点头,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围巾,目送他走进风雪中后,她才回去继续缩进被子里。
睡到中午,杜华端来了饭菜她才起床,左等右等却不见陆予风回来。
想必是风雪太大他在其他地方吃了午饭了。
只是等到了傍晚,还是没有见到陆予风的人影,江挽云叫了人出去打听也没有消息,若是陆予风被事儿绊住了,他至少会派小松回来传信吧……
不对,除非是有人不想让她知道陆予风的去向!
她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叫来了杜华道:“收拾东西,谁也别惊动,我们偷偷溜出去,今夜这里肯定不安全了。”
若是陆予风落在了杨怀明的手上,那对方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杜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把东西收拾了,两个人背着包袱趁着天色昏暗,外面又很多人在准备着吃晚饭的时候从后门出了县衙。
“先去打听陆予风今天到底去哪儿了。”
她想了想,唯一认识的只有县令的儿子赵成乔了,便写了张纸条给杜华让他去找赵成乔,自己则溜进一个避风的巷子里坐着等着。
她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带的东西很齐全,穿得也很厚,倒不觉得冷,只是心里越来越焦灼,不知道陆予风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杨怀明有那么大胆子在县城里对陆予风动手吗?
没过多久杜华回来了,还带回了赵成乔的信,赵成乔说陆予风被派去田湖村派发粮食了。
城里的局势稳定下来,自然要开始顾忌镇上和村里的情况,很多离得远的村子的人来不了县里,或者大雪封山出不来,还在等着官府的人去援救。
江挽云拽紧那封信,什么派发粮食,分明是被杨怀明支到山里去好下黑手。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等着,她要出城去。
“我们连夜赶到镇上去看看,快,马上就要关城门了。”她站起身来。
杜华架着马车,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
因要运东西去镇上,官道是被人清理过的,虽再下雪,马车行走起来也不算艰难。
下半夜时顺着地图到了镇上后,见镇上的场景比县城还糟糕,街上屋檐下躺着很多人,不知今夜又会有多少被冻死的,这些人不敢去县城,因为路途遥远,可能在半路上就倒下了,在镇上好歹还有避风的地方。
巡夜的人发现了他们,拦下马车道:“什么人?大半夜的出来作甚?”
江挽云道:“我是来寻我夫君的,他姓陆,是一个举人。”
那人道:“陆举人是你夫君?”
他记得,此人正是白天送粮食来的其中一个,他和兄弟们还感叹,想不到本以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书生遇见这种天气只会待在屋里不敢出门呢,想不到竟然随着车队一起来了。
“他下午随着一些民壮去湖田村了,想必明天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