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斗篷像流水一般从荒木凉介的身上滑走, 恍若一只冰冷的蛇类在皮肤上游弋, 激起一阵战栗。
在最后一点边角即将消失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抓住了布料,收紧了手指。
“怎么了凉介?”果戈里的声音在他的耳侧快乐地响起, 称呼叫的很亲密, “感到害怕吗,想让我帮你把眼睛遮起来么?不要怕, 费佳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你肯定会喜欢他啦!”
荒木凉介敏锐的发现, 果戈里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好的过分了,不由皱起了眉,而果戈里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手背,让他顺势放开了手。
斗篷滑落, 这里的景象彻底暴露在了荒木凉介的眼底。
这是一处阴暗湿润的巢穴,就像下水道般弥漫着一股死亡腐朽的气息,而不时吱呀跑过的老鼠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荒木凉介甚至能够看到不远处腐烂的残肢——不知道是不是人类。
“果戈里。”
一个轻柔的过分的声音响起, 荒木凉介的视线投向了最前方,头戴雪白毡帽的黑发少年背着手一下转过身,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可爱,五官顺势暴露在了他的视野中。
“你不听话,吓到我们的客人了。”他责怪道,“不然等下我该怎么和他说明情况呢?”
这位昏暗光线中的俄国少年, 正是江户川乱步照片中的那个人。
荒木凉介盯着他看——
他第一眼觉得对方和太宰治有点像, 但其实细看却发现完全不一样。
他五官的轮廓要更加深一些, 带着俄国冰天雪地的气息,恍若冰雕的美少年,那种危险的气质就像月亮的清辉一样毫不保留的撒向了世间,而太宰治则相对内敛一些。
起码和太宰治相处的时候,荒木凉介没有产生这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那双猩红——或者说,带着一丝紫色的眼眸令人不敢直视,而他正一眨不眨地打量着他。
“抱歉啦,费佳,”果戈里跳开,下一刻,消失在荒木凉介的视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费奥多尔的身边,手里拿着凭空变出的茶杯给他倒了一盏红茶,“我只是有点开心。”
他又笑了起来,像个移动的小太阳,漂亮的金发闪闪发光。
“我们是不是要多一个伙伴啦?”
“我不确定,果戈里。”费奥多尔看向荒木凉介,接过了茶杯,缓慢地走向他,洁白的外套划过一道弧度,朝他递过了手里的红茶,“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荒木凉介嘴角抽了抽,接过了茶杯:“你可以说的再具体一点。”
“别装了,一个谜底——观众已经知晓。”果戈里道,“你很清楚我们在说什么。”
听到了这段显然是说给他听的对话,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果戈里对他态度如此友好了——完全是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看待。
他对费奥多尔似乎有种古怪的信任,仿佛认定了他打算做什么最后都会成功,所以才会直接用最终态度对待荒木凉介。
……他还以为是来找他麻烦的,这么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两个俄国人真的只是来招生的。
“那么,你想听什么呢?”费奥多尔偏头问道,嘴角噙着温柔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介绍我们是谁吗?日本这边自我封锁,对国外势力很不了解呢。”
“是啊。”荒木凉介大大方方承认,“只是没和俄国做过生意而已,那边异能者挺少的。”
费奥多尔在他夹枪带棒的说辞攻击下表情不变,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荒木凉介也一脸无所谓地回视着他,就在两人僵持住的时候,果戈里已经放下茶杯,再次出现在荒木凉介身边,捏了捏他的后颈,打破沉寂。
“——我来说!我来说,费佳我要说!让我说吧,好不好,费佳?让我说嘛。”
果戈里突然变成了一个撒娇鬼,但由于那张脸,却显得一点都不违和。
“不许添油加醋,果戈里。”费奥多尔道。
这话说出口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费佳冤枉我,我才不会呢!”果戈里顺势反驳,随后,他金色的眼里似乎盛着小星星,认真地看向荒木凉介,“我们是‘天人五衰’,组织的目标是消除世界上所有的罪恶!”
尽管只是一个新生的俄国本土组织,但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说完,他先忍不住笑起来:“是很好的宗旨哦,听起来很正义,我喜欢。但是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罪的!费佳负责审判,我负责消除,拯救世界!”
费奥多尔无奈地摇了摇头:“果戈里。”
“这个、这个真的不好笑吗?”果戈里看向荒木凉介,不满地鼓起了脸颊,“听到我说要净化世界的时候,其他人都笑了,死屋之鼠的普希金那家伙笑的尤为厉害。”
“是嘲笑吗。”荒木凉介问道。
“对啊,但是他们都只懂得胡乱的杀人,一点都不懂费佳的想法,所以我才不和他们计较。”
“死屋之鼠?”
“这个嘛,只是费佳自己的小情报网喔。”果戈里摆手,“我们[天人五衰]凌驾之上。”
听起来,果戈里和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