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甄宝玉看着手中的信件,心里有一些不安稳。
林泽给他送信,说回到姑苏去考县试,殿下之事已经交于他身边幕僚全权把关,他一人无法身兼数职,一切等他考完县试再说。
可眼皮一直狂跳,感觉会出事,肃郡王若是出事,他们甄家就全完了。
“林泽跑了,这档口走得倒是快,也没跟殿下同行。”甄宝玉想了想,“爹,他不会有什么打算吧。”
“不知道呀。”甄应嘉也觉得不安稳,最近各方面都有些不太好办,之前听话的盐商,最近也死鱼一样无所作为,不贩盐不买盐也不制盐,是准备做什么?他们店铺的盐买得有点快呀。
“青帮不是跟我们合作吗?我觉得还是要跟他们大当家的谈一谈,殿下这一路上还要仰仗他们保护,多给他们一分利也成。”甄宝玉皱着眉头商议。
甄应嘉摇头,“不行,现在就分利,说不好弄巧成拙,可别让他们自己扮水匪敲诈我们,王子腾就在前头,那路水军肯定要保殿下平安的,否则王子腾的官也就做到头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我这心里头,很害怕。”甄宝玉抿紧嘴,叹了口气,“若是林泽在就好了,他肯定会有周全的法子。”
“他自个的科举最重要,殿下也不过是他的跳板而已,这档口找不来人的。”甄应嘉摇摇头,“只怕还跟殿下通过气,你没见到他说殿下的幕僚足够应付吗?”
“能应付个鬼!”甄宝玉忍不住爆粗口,“之前殿下举步维艰的时候,他们能帮得上吗?现在倒是能耐了,我总觉得林泽现在退出,必定有问题,父亲,好好查查,最近江南的形势可有变化?”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一点想法,最近扬州换了个知府,”甄应嘉的话,让甄宝玉瞪大了眼睛。
“换了个知府?什么时候的事?可别是太子的人,要命的,父亲,赶紧去扫扫尾巴,让各家都夹紧尾巴过日子,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早就吩咐过了,再有被抓住的,纯粹活该。”甄应嘉没有去捞人的打算,之前捧高甄家名声的时候就说过莫作孽,后头又警告过一次,还不听劝的,就自认倒霉吧。
甄宝玉也觉得没问题,“只换一个知府,还可以倒腾下,父亲去会会那知府吧。”
“会过了,脾气还算好,识时务,知府衙门里有很多我们的人。”甄应嘉没有多少忌惮,江南一霸不是说说而已的。
肃郡王站在甲板上,看着江水和两边的青山,心里满是壮阔,江南是个好地方,能助他扶摇直上。
卫二爷和刘幕僚陪伴左右,说着江南的好,富贵无双,盐政已经打理得七七八八,甄家估计都已经在做收尾的功夫了,殿下过去,只是体验下风土人情,感受下温柔水乡。
兴致不错的肃郡王,看到前方飘着个画舫,远远听着女子温柔黏腻的歌声,准备相邀上船,这一路还要花上些时间,正好听个小曲,悠闲得过去。
卫氏儿郎想当然得不同意,但幕僚们觉得都没问题,船停靠不前后,那画舫中的女子走上甲板,对着殿下盈盈一拜,也没有上船的打算,端坐在甲板上,弹起了琵琶,歌声飘扬而来,动听又勾人。
不下船,卫氏子没有阻拦的必要。
没多会儿,一个穿着暴露的舞娘也妖妖娆娆走到甲板上,船上侍卫全都瞪着眼睛看,那舞娘一双玉足未曾穿鞋,伴着琵琶和歌声,挑着挑逗的舞,没有半点女儿家的娇羞姿态。
众人都被吸引,并未注意到船边泛起的波澜。
一曲结束,舞娘盈盈一拜,“小女子姿色浅薄,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给她一袋钱。”肃郡王解下钱袋,足有十两黄金,丢在床板上,好大一声响,惹得那舞娘又是盈盈一拜。
画舫上弹琵琶的姑娘又是一曲,舞娘走入船帆中,再不见身影,船越走越远,直到大家都看不见那船头坐着的姑娘为止。
本以为就是一场偶遇,大家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扬帆起航后,平平静静的没有任何危机,弄得众人都有些懈怠了。
夜晚愈发得深了,肃郡王准备回屋睡觉,突然不知撞到什么,整个船身突然停止,颤动之大,所有人都惊醒了,河道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阻碍物。
船夫干净到下头一看,几乎半人高的水,都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心里咯噔一下,可别是撞坏了船。
夜晚的水面上,波纹不少,水下突然冒出一堆破船板,刚刚撞到的竟然是一艘急行而来的小船,在夜色的笼罩下,看不真切。
“殿下,船舱进水了,只怕下头破了点缝隙。”船夫跑上来,满头大汗。
肃郡王吃惊一阵,“船破了?怎么回事?还不快修一下,需要不要靠岸?”
船夫吞了吞口水,“来不及了,现在离岸边还很远,下头已经很深的水了。殿下不若乘坐小船,先行靠岸?”
“不行,难保这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殿下,不可不防。”夜深人静之时,船舱进水,需要殿下乘坐小船,江水底下还不知道掩藏了什么,还不如在船上等,“先去修,想想法子排空水。”
卫氏子腰间的刀已经抽出来,众人都觉得危险降临。
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