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臣侍从来都是按太医院的嘱咐服用药膳……”
乔贵君道“你这话可笑,不是你的,那本君手中的药方,又是谁的?不是你的,怎会在你的英华宫?怎会收在你母家小侍的柜匣中?”
皇上想起这事,又是心火怒烧,这次将手上的佛珠都掷了出去,摔在容持正的头上,“宋廉!好,好!好一个冷血美人!你真是寒了朕的心!你是怨恨朕吗?!”
容持正清泪滑落,伏地叩首,抬起头来,含泪双眼看向皇帝,轻轻道“臣侍从没有忤逆过陛下……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贺玉他们进来,小声行礼。
乔贵君还要再说,皇上抬头,忽看见刘研,目光一震,闭目叹了口气,抬手道“都闭嘴!”
她走来,捏起容持正下巴,看了好久,拍了拍他的脸,低沉道“你最好是。”
“来人,昭告六宫,即日起,降容持正为宫侍,褫夺封号,迁出英华宫,到敬佛堂思过去吧。”
说完,她像是要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匆匆离开英华宫。
“皇上……”乔贵君起身跟上,似乎对她的处罚不满。
皇帝怒道“都给朕滚回去!不许来烦朕!都滚!滚!”
乔贵君只好作罢,冷冷看了容持正一眼,离开了英华宫。
冯素扶起容持正,容持正出了会儿神,突然挣开他,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小侍。
小侍在他怀里断了气,容持正愣了好久,恸哭失声。
皇上身边的子期折返而来,对刘研一礼,说道“皇上请恭伴到乾元阁侍驾。”
刘研看子期的目光哀伤悲凉,淡淡应了声,道“知道了,这就去吧。”
回去的路上,冯素叹息道“皇上虽气愤,但心里怕是已明白过来,不然也不会召恭伴侍候。”
贺玉想了好久,也终于明白过来。
刘研是皇上还是三皇女时,她的十四皇姨赏她的侍墨人。刘研年纪长皇上六岁,前来伺候笔墨时,已有十七岁,性格温吞话少,又很守规矩,皇三女用着很舒心。
后来皇三女沙场历练,因习惯了刘研的伺候,身边也只带了他一同前去。
那时身边没人,乏了,想念父君了,就会与刘研温存,只是顺昭君当时怕皇三女年轻气盛,不顾规矩尊卑,做出丑事来耽误将来,于是派人日日提点着。
侍候可以,不过刘研身份低微,抬侧君都不配,自然也不能有孩子。
因而顺昭君送来的药方,都是烈的。
皇三女也是知道的,她亲眼看他喝了无数次,也只他心中有多苦。
刘研是跟着她的第一个男人,在自己身边侍奉了十余年,现在就是准了他,他也无法再生育。
看到刘研时,皇上心里就已明白,容持正没有诓骗她,她的君侍服用这种东西,都非自愿,而是迫于无奈。
容持正又是因何无奈?
答案不言而明。
回汀芳斋的路上,贺玉脚底发凉,满脑子容持正压抑的哭声,刘研的目光,和冯素的叹息。
他把自己团在被子里,抱着手炉,依然在抖。
一行泪缓缓滴在被上,那藕色的被面变得殷红刺目。
那种寒冷,是无法驱散的。
贺玉发觉,自己连乔贵君都恨不起来,只觉他也同样可怜。
仿佛这宫里有吃人的无形恶鬼,逼着每一个人,一步步走向无奈,每个人都深陷其中,伤痕累累,却又不知该恨向谁。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