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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唐淑月又必须来。如果宜川的身份当真如唐淑月所料想的那样,那么眼下前来拜访的红发青年身份便昭然若揭。
荆山派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即便是暂时联手。
“哦?”妫无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当然,荆山派并没有要插手宜川姑娘旧事的意思,也暂时无意与前辈为敌。”唐淑月先前故意把话往含糊了说,如今看对方这反应,方才有了二三分把握。
“只是前辈实力了得,若是不清楚阁下的意图,荆山派也不敢放任前辈在宗门之中四处乱走。毕竟门中弟子大多年纪还小,若是一不小心冲撞了前辈,只怕性命难保。”
“你很强?”宜川大概听明白了一些,忽然眼睛一亮,牢牢地盯着妫无咎。
“我没那个兴致与你们家的小辈计较,”妫无咎兴致缺缺,“我只要宜川和我单独说话。”
这就是明显在下逐客令了。明明妫无咎在荆山派是客人,但身为皇者,妫无咎到哪里都习惯了反客为主。以万年来最强妖皇的实力,妫无咎本无需将唐淑月看在眼里。换了万年之前,唐淑月方才点出他身份之时,便是唐淑月的死期。
但他如今已经看出唐淑月身负神眷,斩杀神基已成之人必然背负因果,妫无咎才不会草率地去做这种事。
“宜川姑娘的腿长她自己身上,去哪里是她的自由。”唐淑月浑然不知道自己在妫无咎心里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从容地站起身来,“祝二位聊得愉快。”
“对了,虽然二位修为都十分高强,但我还是希望待会儿要克制一下,不要随便打起来。”快要走出门去的唐淑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微笑,“荆山派自有待客之道,也希望客人能懂得几分为客的礼仪之道。”
说完话,她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妫无咎能察觉到,随着唐淑月的离去,原本躲在屋外叽叽喳喳看猴子一样的小弟子也悄无声息地退去了。守在厅前的弟子退出了院子,贴心地关上了院门。不远处几缕灵识锁定着院落,显然是在监视。
这黄毛丫头看起来修为浅薄,倒有几分御下的本事,胆识也还过人,难怪四年前能在南芷眼皮底下将荆山派一波带走。
妫无咎这么想着,目光重又落在宜川身上,却发现宜川蠢蠢欲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妫无咎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开口:“这么些年不见,你变得多了。”
不仅没了魔界圣女那副高高在上的圣洁感,还变蠢了。
“你好像很了解我?”宜川纹风不动。
“如果你想要在如今这个世界找到一个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的人,我是最好的选择。”妫无咎循循善诱。
“你是我的什么人,可以这么有把握地对我说?”
宜川并不相信对方的话,她虽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可也不是聋子。方才唐淑月试探地叫了一声“妖皇”,宜川可是明明白白听在耳朵里。
而宜川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自她苏醒之后,便天然对妖族抱有敌意。这也是她能跟随着林宴和走南闯北的原因之一。
“你不信我?”妫无咎的声音忽然暧昧地低了下去,“你的什么事我不知道?”
宜川忽然全身汗毛倒竖,本能告诉她,对方接下来说出的话,绝对不会是她想要听的。
但她却来不及阻止。赤红色头发的青年十分英俊,但面色柔和起来的时候,便无端显出几分温柔缱绻。万年前多少美貌女子,曾经折在这弯温柔湖泊中,误以为对方对自己倾心十分。自己的一生,就此悬在这薄情人身上,再也不能得到自由。
“你丹田向上三分,可是有一块胎记?你的右肩后处,可是有一块抓痕?”
宜川下意识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妫无咎并不上前,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微微地笑起来。
“你的心口,可是有一处伤疤?”
“我为什么知道你这么多事?当然是因为,我是你的爱人。”
唐淑月走出去没几步,忽然听到自己身后惊天动地一声爆炸声响,景山整座山体都剧烈地晃了起来。原本潜伏在树上观察的弟子被抛了出去,修为低微的弟子连站也站不住。她出手释放出了灵力,才勉强扶住了几个弟子,让他们没有跌倒。
她回过头去,只见重修不久后的荆山前厅,在这场爆炸中倏然破碎。灰尘冲天而起,只留下一地断垣残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