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派上空,深蓝的剑气与青色的刀锋撞在一处,不断撞击又不断切割。修为低一些的弟子根本看不清贺云书黎昭在哪里,只觉得满眼闪电霹雳,简直晃瞎人眼。
而苏染只是冷冷地看着,不知道在等什么。旁边的弟子也不敢催促,毕竟人人都知道贺云书如今已是大乘期,苏染在修为上绝不是他的对手,也许上去也只是给黎昭帮倒忙。
当年的黎昭抢先一步在决赛前夕迈入元婴后期,所以得了五年前的青云第一。如今的贺云书有了衡山派天青赤纹之助,一举迈过元婴后期元婴圆满,突破进入了大乘期,黎昭还未能破境。按理说贺云书胜过黎昭本是十拿九稳,然而却被黎昭缠得死死的,半晌逃不了身。
因为黎昭根本不怕受伤,几乎拿出了一副以命搏命的姿态,死死地缠住贺云书,以致贺云书脱身不得。贺云书刚发觉黎昭的破绽,想要就此攻击逼他回防。然而黎昭只是一侧身,不管那即将砍开自己肩膀的七星刀锋,一剑刺向贺云书的心口。
如此一来,不得不撤刀回防就变成了贺云书。性命搏斗之间,不要命的总是能暂时占了上风,而有所顾忌的难免束手束脚。
“没想到黎昭还能与贺云书打得有来有回的,我可不知道原来大乘期与元婴之间的差距这么小。”
巫九凭空出现在苏染身后,声音悠悠。
“你不去帮他?”
“你要我帮谁?”苏染反问。
“还能有谁?自然是黎昭,你二人不是同门吗?”巫九耸了耸肩。
“还是说,你以为自己有帮助贺云书的理由?在他杀了你荆山派这么多弟子之后?”
“可真是奇了。”苏染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巫九,“照这么说来,你们衡山派被妖族灭门,镇山之宝又被岐山据为己有。荆山派虽然素日和岐山派有旧怨,至少现在大家还活着。你应该是我们这里最恨岐山派的才是。”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眼睁睁把贺云书放走,也不发出预警,以致他杀了我荆山派这许多弟子?”
巫九慢慢地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再如之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看出来了?”
平日轮流看管贺云书的,只有巫九与苏染。巫九因为天青赤纹对贺云书看得很紧,而苏染去的次数相比之下要少得多。
苏染怎么也不会相信,贺云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巫九会半分也不知情,甚至到场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晚些。
“我需要一个理由。”苏染寒声问,“宴和淑月虽然平日嘴上最爱挤兑你,但我知道他们是拿你当朋友的,所以才会让你住在这里。”
“为什么要放走他?还不做出提醒?”
“‘为什么我要放走他?’”巫九重复了一遍苏染的问话,忽然冷笑起来。
“因为我想让他死!”
惊天动地一声雷鸣,黎昭终于不敌贺云书,被贺云书一刀反抽倒飞进了山脉之中。所过之处撞断无数林木,未来得及收回的雷电噼里啪啦电焦了一片,发出淡淡的青烟。
身上挂彩几处的贺云书终于摆脱了黎昭的攻势,他强忍疼痛,借着黎昭剑上传来的力气,翻身便要向荆山派结界之外逃去。
几乎是同时,贺云书听到背后一阵尖利的剑啸,锋锐的剑气已然割破了他的后衣领。
“杀了我宗门如此多人,你还想逃去哪里?”
剑气上附着的火焰,虽不及林宴和火灵力的绵绵不绝,也不及唐淑月凤凰火焰的绝对炽热,但却另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蓬勃燃烧的火焰,一瞬间便灼痛了贺云书的眼睛。
贺云书第一次见到苏染,是在五年前的青云大比上。
那时候的他连续得了几年的青云第一,风头正盛,天下四派年轻一辈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尤其是林宴和。传闻中的天之骄子先天剑心林宴和修炼到了瓶颈,迟迟未能突破元婴,修真界对荆山派首徒的质疑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半点不管当时的林宴和不过刚满十八。
而贺云书作为岐山首徒,稳稳地压着荆山一头,因此得了道远的看重,十分加力栽培他。贺云书也原以为,直到自己年满三十自动失去青云榜排名资格前,青云榜首都会是岐山派的。
直到五年前,荆山派横空出世一个苏染,为了自己同门的黎昭林宴和晋级名额主动向岐山贺云书发起挑战,一招定胜负,一脚把贺云书踢出了青云一百。
而贺云书在此之前,从未听过荆山派林宴和原来还有一位师姐。
“是你,”贺云书声音很轻,“你倒跑得快。”
“我已经来迟了。”苏染剑尖直指贺云书的脖子,“如果我来早一点,你就不会有机会做到如今这步田地。”
她回想起从前面对贺云书的心情,曾经以为至少可以做朋友的想法,在如今遍地同门尸体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笑。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看,贺云书都是当之无愧的岐山派弟子,是道远真人亲手□□出来的好徒弟。
“你以为你能阻止我?”贺云书不气反笑。
尽管贺云书如今不是最佳状态,方才又与黎昭缠斗一番,但苏染的修为甚至不如黎昭,远没有触碰到元婴和大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