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天堑,又是哪来的自信能胜过他?
贺云书想知道。
“早在四年前在岐山碰到你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岐山庆典那日我问出了口,你却没有回答我。”
苏染食指抚过佩剑的剑锋,原本苍白冰冷的金属一下子便变成火红。
“贺云书,你是不是一直很想打败我?想到不能自已?”
四年前唐淑月决定将荆山派迁至海外,以此逃避南芷的追杀。垂危重伤的二长老躺在床上,还在担心怀疑岐山派是不是与妖族暗中勾连,于是派出苏染与唐淑月前往岐山派刺探敌情。
在唐淑月选择谨慎地进入岐山派下属城镇查找是否有妖族行踪的时候,苏染已经打晕了岐山派巡防队伍的弟子混进了岐山派之中。因为重生的缘故,苏染执行任务的经验要比只活一世的唐淑月丰富许多,胆子也大了不少。
“那天的人,果然是你。”贺云书倒像是不太惊讶的样子。
岐山派弟子众多,贺云书当然不能记住每一个弟子的模样。但四年前的一天,岐山巡防队伍中原本说说笑笑的少年少女看见贺云书停下来行礼,只有最后一位弟子欲盖弥彰地拉下了斗笠前端。
在那女孩经过贺云书身边时,贺云书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气。不太熟悉,可也不能完全算是陌生。
那一瞬间贺云书心中微微一动,当下便追了过去,最终却只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衣角。
说话间,又有几道影子从天边掠过,落在了山巅。贺云书虽然不认识几个荆山派高层,可也知道玄风道长池宁风,据说他一个人拥有的剑灵,比当世其他所有人拥有的捆在一起都多。
贺云书情知自己失去了最好的逃跑机会,一旦被擒必然就是一个死字,当下也只能和苏染周旋,企图放松底下那群观战之人的注意力,不要一拥而上直接将自己擒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苏染抬起了眼睛。
回答她的是贺云书的拔刀声。
“当初我输给了你,是我技不如人。”贺云书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如今你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想要拦住我,是以为自己胜算有几分?”
苏染忽然笑了。
前世的苏染,虽胜过贺云书多次,可从来没给他一个多余眼神。当时的贺云书对苏染来说,不过是一个有些麻烦的手下败将罢了。她习惯了自己的胜利,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然也忽略了贺云书每次惨败之后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
胜者从不关心败者曲折的心路历程,何况还是一个总是输给自己的人。
直到五年前她为了荆山派的晋级名额出了手,一时忘记掩盖自己对贺云书刀法的熟悉一招制敌。在赛场上无往不利的青年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是苏染从没看过的惊愕与颓然。
那一瞬间苏染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的贺云书,尚是元婴的贺云书,刀法未臻完美的贺云书,还是第一次输给自己,也是第一次在赛场上看到自己。
“你以为你当初输给我是偶然?”苏染问。
“不,是必然。”她自问自答,“不管到了哪里,你都永远赢不了我。”
这话可谓是相当狂妄,在场的荆山派弟子一片哗然。曾经和苏染共事过的修士都有些诧异,没料到平时总是端庄谦恭的苏染会说出这么一席话来。
“她是认真的吗?”池宁风摇头,“贺云书可是刚刚连黎昭都击败了,苏染还远不是黎昭的对手。”
“那你不去帮忙?”灵妙真人愤恨道,“在场的人,可是你最有把握——”
“苏染既然这么说了,大概总有些手段,还是别插手的好。”池宁风制住了灵妙想要冲上前的举动,“我在这里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话说回来,黎昭人呢?”灵妙真人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听了苏染的话,贺云书原本还能算上气定神闲的脸色,陡然阴沉下去。
“我从来没料到,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长身玉立的青年面色晦暗,“过分的自信,便是自负。”
“自信自负,一试便知。”苏染拇指按在剑鞘上,“想必你自从突破大乘那一天起,便早就意识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吧。”
轰然一声爆炸,响彻荆山派天际。崇明殿竟也被这爆炸的余**及,梁上扑簌簌地落下灰来。林宴和眼疾手快地盖住了杯子,没让灰尘落进自己的茶水里。
“山门年久失修,几个新进门的弟子也不懂事懒得打扫,让谢将军受惊了。”他神态自若地移开了手,向莫名黑了脸的谢端行拱手。
“对了,我们方才说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