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医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郡主责罚。”
她偏头望向他,缓缓道:“陶公仁义,我已经很感激了。”
那名被称作陶公的中年男子犹豫片刻后,道出残酷事实:“我们派出去的人带回消息,说凌然毒医已经......仙逝了.”
阮薇薇闭了闭眼,“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陶公颔首道:“听闻凌然毒医曾收过一个弟子,倾尽所学来教导他,若我们能找到他,兴许郡主身上的毒就能解。”
天不亡我,阮薇薇拿出自己的令牌递给他,“快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他。”
“是。”
阮薇薇不愿死,她不能这么轻易的死,还有好多重要的事没做。
四周的窗户打开通风,角落里的香炉,寝房中间的惊雀飞鸟铜质香炉里都燃着檀香。
檀香幽深宁静,气味独特,很快便覆盖住了血腥和腥臭味。
牡丹花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镂空小球,银球外雕饰着鎏金纹路,里面的香料气味很淡,却很醉人。
陶公刚出去,王妃就紧张的迎上来询问:“陶医师,薇薇她可还好,伤的重不重。”
坐在一旁的颜渺本想上前关心,可听到王妃关切的语气,看到夫君守在门口的的模样,她便怎么也挪不动腿。
慕容珩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回首看了她一眼,刚好看到颜渺把左腿衣裙下藏的小动作。
可他什么也没说。
“郡主性命无虞,只是旧疾复发,需要静养。”
闻言王妃放下心来,抚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华宁已经睡着,婢女正用帕子帮她擦脸。
颜渺跟在他们身后进来,一入房门就有股令人恶心的臭味混在浓重的檀香里朝她袭来,让她几欲作呕。
慕容珩余光瞥见她身体不适,便开口:“不舒服就先回去。”
这次她没有强撑着,行了礼便离开了。
她刚走没一会儿,王妃揉着额角,看起来确实难受极了,强撑着着,“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王妃身边的嬷嬷和婢女都来劝,要她注意身体,也不知怎么回事,凌霄阁的下人都说,世子和郡主感情深厚,见郡主受伤,世子要亲自留下来照顾。
传到蒹葭院时,颜渺的手指被针刺破,她轻嘶出声,殷红的血液瞬间冒出来,在指尖很快形成一颗血珠。
念夏急忙拿手帕来擦,要给她上药,“夫人要小心些,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若慕容珩真的在凌霄阁待了一夜,那明日的传言就有可能变成慕容世子要娶华宁郡主。
她受伤时,从没见他这般担心过,就连来看自己也只是顺便。
他与华宁自幼的情分,终归不是自己能比的。
晚膳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她心情有些闷,看着满桌菜肴,一点胃口都没有,倒是今日那一小坛须缙送来的酒被她喝掉不少。
只是她酒量不好,喝醉后哭哭啼啼,也听不清说的什么话,朝着喊着要回家,要念夏去安排马车,说着就要往外跑。
小丫鬟们阻拦不及,被她跑出了院子。
半个时辰后,人还是没找到,念夏被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去凌霄阁找世子。
慕容珩得知后有些惊讶,温顺的兔子也有醉酒乱跑的时候,有意思。
他朝一旁的阿顺使了眼色,要他看好华宁。
慕容珩走出凌霄阁后,转身看了这座院子一眼,下人们以为他是在担心郡主,孰不知这院子里已被安排了暗卫。
暗卫如夜魅般出现,朝男子禀报:“夫人在玉泉湖边。”
玉泉湖,这湖很深,慕容珩小时候练闭气就在那里面,而且这地方离蒹葭院不紧,脚刚好,就走这么远的路。
真是好了伤就忘了痛。
他过去时,颜渺正站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木然地看着这篇湖泊,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月光下,白如清辉的衣裙迎风飞舞,勾勒出女子婀娜的身姿,她是真正的美人,这一点慕容珩一直都承认。
他静静地观赏了一会儿,才从草丛中出去,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停下,喊了她一声:“颜渺。”
“啊?”颜渺迷蒙的转身,却觉得他有些陌生,语气试探道:“你是爹爹派来接我回家的吗?”
慕容珩被她逗笑,故意道:“不是。”
“哦。”她失落的低头转身。
慕容珩看不懂她,只见她伸展开手臂,风吹散她洁白的衣裙,宛若遗世仙子将要回归天庭。
她突然轻笑出了声,茫然闭上双眼:“爹爹,我终于找到家了。”
“颜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