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无法进行。
手指触碰到温凉的纸边,打开来看是崔灏言的生辰八字,他闭了闭眼,命令自己把这庚帖往烛火上放。
崔二的庚帖毁掉,颜渺的还在,加之幼时订婚也未曾出过差错,族人只会说颜渺不是崔二的良缘,到那时,他就能和颜渺在一起。
手指颤抖,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在心中告诫自己,这样的错事他只做这一次。
“泽言!你在做什么!”雄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庚帖从崔泽言手中滑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僵硬的转过身子,门口是他怒容满面的父亲,旁边站着一脸讥诮的崔灏言。
事情的最后是崔泽言被崔家主带去佛堂静心。
两兄弟擦肩而过时,崔二眼神阴暗的盯着他,在他耳边低声威胁,“再敢打她的主意,我要你的命!”
崔灏言心中苦痛,他寻觅一生只遇到这么一位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可天意弄人,让他此生苦苦哀求都不可能得到。
这样的惩罚足以要了他的命。
佛堂清净,甚少有人前来,崔泽言跪在佛像前,脊背挺直,不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过错。
“你这又是做什么,你不是一直抗拒与颜家的联姻吗?当年你闯出祸端一走了之,若非这些年灏言尽心修复崔颜两家的关系,你以为这烂摊子能收拾的这么快?你以为颜家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你?”崔家主苦口婆心说了一通,情绪上涌差点把心脏病气出来。
看着这个倔强的长子,他拽过一旁的掸灰用的拂尘,狠狠的抽在他背上。
一下又一下,直至消了气才堪堪停下。
“父亲,当年母亲为我订下婚约时,颜家的大小姐名叫颜灵,为何如今叫做颜渺?”
挨了十几下一语不发,回过头来先问的居然是人家的闺名。
不问还好,一问崔家主的血压又上来了,拂尘指着他的脸,恨道:“你还有脸说,当年你把颜渺领去河边,人掉入水中受了惊吓,回来后梦魇不止,颜家才请了方术师一观,改了名字才慢慢复原。”
闺中女子姓名甚少会说与外人听,以至此事只有少数人知晓,当年崔泽言不情愿这门婚约,也就无心去打听自己的未婚妻子是否因病而更改闺名。
原是如此,崔泽言痛苦的闭眼,到底是天命最爱捉弄人。
许久,他朝着父亲的方向叩首,直把颜家主看愣住,“孩儿不孝,孩儿想娶颜家大小姐。”
拂尘被崔家主攥得直抖,“你!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若孩儿与颜大小姐无缘,宁愿终生不娶!”
“你敢!”颜家主只觉得一口老血呛在喉中吐不出咽不下,扶着香烛架子才站稳身形,“你就跪在这佛堂中思过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另一边,颜渺医好伤处,派人去林府告知,今日受了惊吓,这赏花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了。
颜渺现在只想回家。
颜紫溪送她回到院中,又仔细地吩咐照顾她的侍女如何敷药用药,贴心的宛若亲生姐妹。
“好了紫音,你快些回去歇息吧,若非我今日受惊,也不会连累你连赏花宴都去不成。”
“哪里的话,都是我照顾不周才让姐姐受惊的,姐姐非但不责怪我,反倒还安慰我。”
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看样子有不少人在往这边来。
春橘笑吟吟地进来禀报,“大小姐,是大夫人她们来看你了。”
颜紫溪笑道:“既然家主夫人来了,那我就不到打扰了。”
“念夏,替我送送紫音。”
颜夫人听说颜渺受伤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来看她,一起同来的还有二夫人杨氏。
颜夫人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又让仆妇送进来不少养身体的药材补品,连带着杨氏送的,把整个桌子都给占满了。
“渺渺,这是你仲父的妻子,你幼时常同她一起外出游玩,还记得吗?”
二夫人三十岁左右,保养得当,眼角连一丝细纹都没有,化着温婉的妆容,穿一身浅粉色织锦绣云莲的裙裳,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