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地上一个清丽的身影慌乱的拾起被洒落一地的针灸,中药等器具,此时后面相跟着端着煤油灯的小丫头才一脸惊喜的大喊了一声:“二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蹲在地下的一团抬头望了望这位热烈的军旅之人,随即一脸怒色的继续在地下拾掇。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道完也蹲下替地下一团冰冷的活物捡拾。
祁衡毅内心一丝悸动揪扯了一下,仿佛被蝗虫咬了一口,面对这样的白月光他心里发紧。
黄橙子内心五味杂陈,想来这位就是爹替自己作主的未来夫婿了,她故作镇定,拿出款款女生的大方道:“你好,我是黄橙子,黄向前的女儿。”介绍到这里黄橙子隐没在黑暗里的脸有点羞涩,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下去。
“你就是把我四妹弄毁容了的黄记药厂的千金,看来我还是躲不掉你了,我们那个婚约还算数吗?”祁衡毅看着这位有几分姿色的落魄少女调侃道。
“我已经在尽力医治四小姐了,我会尽我的能力,至于我们两的婚约,当初是父母定下来的,随时可以解除婚约。”
祁衡毅言辞锋利的毫不相让,他迈着他那沉稳有力的步调已经上了东苑的台阶,丫头已经率先进西苑的正厅燃起了长明灯,黄橙子则落在他身后直直的看着这位飞扬跋扈的少爷,想来自己往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你想得美,本少爷的婚约哪能随便解除,我四妹的账还没跟你算呢!”只撂下这一句便径直往里屋走去,黄橙子在台阶下忐忑不安,一边给自己心里打气,我怕什么,退一万步讲我还有傍身的手艺,四小姐需要我的药来治好她的伤,而他好歹也是有婚约在身,他就算再不君子我也有能力保全自己,这么想着心里又轻松了很多。
丫头将新浆洗的床单被罩铺在西式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安置好二少爷的起居后便悄然退了出去,祁衡毅在书房就着微弱的黄暖灯翻看报纸,才彻底明白了这个落魄少女的处境原来这么惨烈,但也丝毫没有让他泛起同情之心,毕竟四妹的毁容她们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入夜,祁衡毅从书房起身推门进卧室,门口角落处一堆白绒绒的铺盖醒目的映入眼帘,黄橙子此时也推门进来,两人在明亮的灯光下彻底看清了对方,一个是玉树临风的军阀少爷,一个是娉婷袅娜的灵动少女,可谓真是才子配佳人,但两人的身份现在已然是大大的悬殊。
祁衡毅这才冷漠的丢了她一眼径直去床上:“既然来了,就安心在这儿待着吧!平常我的事儿比较多,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多,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吧,现在时局动荡,你爹让你来祁家固然是要保全你们黄家,总之你自己在宅院里头还是多注意吧。“
黄橙子杵在原地,没想过这么高高在上的少爷居然还能叮嘱自己这些肺腑之言,半晌,黄橙子才窸窸窣窣的躺在被窝里,久久不眠。
黄橙子迷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偶尔间或传来粗重的喘息和梦呓,自己惺忪的双眼从一团黑里睁开,头顶左前方的高床上传来的声音让她有点忐忑,于是起身把床头柜上的微弱暖黄灯摁亮,只见祁衡毅满脸汗水,像是癫痫之类的急症,黄橙子凌乱着头发,赶紧去外屋打了一盆水,一把拿过他的手探脉,眉头紧缩一个惊叹让她有点好奇他从前都经历过什么?赶忙拿出自己的银针,为其施针,慢慢的魔怔梦呓好转,黄橙子则倒在一旁的床边沉沉入睡,天空的鱼肚白从那一方小小窗口漏进来的时候,祁衡毅拖着沉重的脑袋苏醒过来,手上的银针还没有拔掉,薄被上一个沉重的人头静静的躺在一边,床上的翕动已然吵醒了黄橙子,黄橙子挣扎着起身,浑身酸痛。
“你昨晚,昨晚照顾了我一整夜?“二少爷有点结巴道,语气全然不似昨晚上那般生硬。
“你自己有这么严重的内疾,你不知道?什么药也不服,而且还去那么高强度的军事训练?你每天晚上怎么熬过来的?”
黄橙子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加了一句:“不过你这样的强行强身健体,对内脏的没有多大的损耗,也有好处,只是有点过度了,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但是你这个内症需要用药调理。”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儿刚强,你不知道?”
“再是刚强也不是你这般折腾法,你这是从小就有的吧,治还是有方法治的,祁老爷就没给你治?”黄橙子疑惑的问道。
“治过,查不到病因,只是每天晚上这样,我自己都没有知觉,只是这两年稍微有点感觉了。”他端坐在床上思绪飘向老远的从前心不在焉的回道。
“如果能治好固然最好,你肯定有条件。”他狡黠递了她一眼。
“你居然这么了解我?我潜心治病,包括四小姐的,治好之后希望能解除婚约,你既然知道我确实是避难,如今我爹不知去向,黄家被抄没,在这里或许相对安全。”
祁衡毅想也没想,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成交。”
晨光熹微的光照着这间半西式半中式的房间,让整间屋子充满了孤男寡女的暧昧,丫头此时已经在外间整理收拾书房的卫生,打水、泼水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祁衡毅迅速起床去了暗门里间更衣,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