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祁衡毅不是这样的。”
祁衡毅脸部轻微抽搐,对即将要说出的话像酝酿了长久的时间,脸上现出得意炫耀的神情,才道:“事实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你爹也是我执行的。”
“你就是个骗子,我不相信,你祁家上下十几口人就这么被日本人的飞机轰炸,尸骨未寒,你转身就要娶妻,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告诉我,是因为你有难言之隐。”
“你相不相信这都是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为了自己前途不择手段的人,你自由了,我祁家怎么样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
橙子将手枪上了膛,面红耳赤道:“你,好,那我就一枪打死你。”
“如果你觉得是报仇的话,我死在你手里也值了。”祁衡毅半低着头眼神坚毅的盯着黄橙子。
………
“你就料定了我不会杀你,你滚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下一次可不会这么走运了,好自为之吧。”祁衡毅转身往门口快步走了出去,橙子撩了撩散落下来凌乱的长发,使劲锤了锤洗手台的墙壁,眼泪夺眶而出。
明珠大饭店迎来了年末最豪华的一场宴席。
一只棕黄色的泛旧皮箱安静的立在橙子的脚边,她端坐在梳妆台前,古铜家具散发着压制性的冷寂氛围,格子窗扇外是呼啸的北风,从象牙色的门窗缝隙里穿过来,橙子齐腰的长发已然不见,顶着一头齐耳的妹妹头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些和祁衡毅的美好过往一闪而过,蓝布分体式学生装又把她拉回了那个炎炎夏日的学生起义,过了一年,不变的仍旧是水深火热,变得是那个闯进自己生命里的男人,她无奈的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随后便望见了安若素那张急切和白净的脸,起身提起家当,两人一同消失在悠长狭小窒息的胡同里,满天飞雪是一场送别。
“记得来书信,保重。”这是临行前橙子听见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