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毅力来慢慢治愈腐坏的病毒,可时间往往不等人,但中医把人保持完整,给人有一条腿的希望,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西医给你直接下达死亡通知书,到底他们是残忍的,现在的中国有点不伦不类,想要赶时兴熏点外国的见识,就用身体力行模仿,可骨子里的儒式孱弱终究也改变不了,于是就这样半推半就活过去这个尴尬的时期也许还不错,一切都是看天。
众人将这个奄奄一息的瘦弱的少年郎抬回来,郭老九、陈针灸、李玉坤便开始轮流施针把脉煨药,最后也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病症,抱着试试的态度,中国人是这样的,试试往往比下达死讯更有希望,试试总会有奇迹出现的,橙子心不在焉的盯着床榻上的少年,他似乎没有人的市侩气,有着野兽的那种粗鲁,这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7天后,好容易醒了,眼睛滚动着翻找橙子,随便编了一个故事用来搪塞大家,从北边来投奔亲戚,走失迷了路,被不知名的动物咬了一口,就昏迷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探究真假,真真假假都行,和自己利益不相关的都可以当做奇闻异事来听,橙子知道的那个真实的故事略显曲折,但她也权当只是听听,或许也是一个欺骗的美好故事,他尽力的装假混进去与他们成为朋友,他还拥有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凤人舞,十三四岁的年纪,花一样,大师兄安国强、二师姐黄橙子、三师弟安若素、四师妹珍儿,还有邻村的三个孩子都被收容在一起学中医,常常在汗流浃背的夏季跟着师父漫山遍野的采集稀有草药,珍儿和橙子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珍儿和安国强的恋爱也在那些夏天悄然生发,那是流光溢彩的晚霞从云层里漏出缕缕金光铺陈在这间乡间小院里,两人常常在这热辣余温的傍晚见面,一个蹲在屋檐底下,一个拨弄着簸箕里枯死的草药,等到正厅的饭堂里充满大家的欢声笑语才从屋檐下一前一后去厨房取碗端盘,等着师父进门训诫,然后开饭,此时的碗盏叮叮咚咚,行令撒欢,屋里的烛火便在各个房厅升起来,打破这寂静黑暗,天光会迅速的在不知觉里拉上帷幕,紧跟着就是夏夜蝉鸣聒噪的世界,一行人坐在天井的竹床上,三张藤椅上躺着郭老九、陈针灸、李玉坤,众人在嘻嘻哈哈里望向月光如炬的夜空,蒲扇挥动,打落时时嗡嗡上来的蚊蝇,隔一会儿啪的悦耳声音,那是顶快活的时光,那也是凤人舞一生中数得清的最怀念最快乐的瞬间,橙子常常发出爽朗的笑,她最怕师父检阅功课,凡是把话题引到草药上,她总能把话题转换到另外的事情上,哲学的问题、生命的问题、战争的问题,哪一个都比这个紧要,这是她的小心机,后来为这个投机取巧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苦心研学是另一个她,至少不是现在的她,凤人舞的沉默寡言总不合时宜的印在众人眼里,他拙劣的演技让人心疼,但大家心照不宣的照顾成了他孤独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美好体验,这世界的不幸毫无保留的扔给任何一个物种。这是一个健全的少年时代,她们在一份热爱和梦想里完成少年的礼成,兵临城下的纷乱战火会渲染在她们灿烂的年少时光,她们要学着成为一个为生死,为民族大义甘愿牺牲的热血青年了,头破血流、跪地求饶成了他们的家常菜。
遵照橙子的指示,珍儿和安国强率众人往战场外撤退,老弱病残的先天不足成了撤退路上最大的阻碍,可哪里才是战场外,全中国都没有这样的安全所,他们原本以为硝烟弥漫、血流成河的悲剧不会在自己的家门口上演,他们总带着一种天真的假设,组建一个平凡家庭就这样到死到老会多么幸福?明眸皓齿的少年时代离得既远又近,那些爽朗的大笑在远山的斜山坡上像一声声悦耳的音符从残垣断壁的废墟里挤一个出口,珍儿无言的跟在大部队后头忘我地陷在回忆的漩涡里,安国强用手推搡了一把,才把她从遥远的记忆里择捡出来,她面露不悦的睨了一眼。
“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换了张脸?”
“你说那个交换你的女人是橙子?”安国强满腹狐疑的惊讶道。
“非常确定,她手腕上那个烫伤疤是我俩不小心一起烫的。”
“我在望夫塔上看得很真切,的的确确不是她啊,这完全是另外的一张脸。”
“我很确定,她被带走的时候跟我说了我们小时候的一个暗语,我确定就是她。”
“那这样看来,就算不是她,和橙子也是有关系的。”
珍儿跟在大部队的末尾停住脚步,一本正经的对安国强道:“强哥,我们得想办法救她,她是为了换我一条命,我们得想办法搞清楚她是谁,橙子和我们分开那么久了,自从黄记药厂出了事儿,几乎失联,所以我们得救她。”
“你先别着急,让我计划一下,宫本肯定会把她带去沙城,用最严密的监控系统关押她,可能还会严刑逼供,我们得打听清楚她具体的关押地点,先把大伙儿护送到嘉山顶上的那个防空山洞里边儿,那儿荒郊野岭,日本人不会去那里,但大家的生活迹象还是要尽量隐秘一点,这样不容易发现,宫本的大部队很快就会屠村,你先照顾一下大家,我们的组织已经去城里打探情况了,你放宽心。”
珍儿长叹一口气道:“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你小心点,听说城里早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