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这些年,每个人把自己的脑袋夹在□□里,如履薄冰的活下去,中国人的命是耐受的,苦痛这点东西全不在话下,共产主义就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迅速长大,越来越多的战士加入保卫祖国的阵列,共产党这个地下组织应运而生,成了一张巨大的渔网,恩哼哼,宫本杀不死无孔不入的共产党,频频传来日本战败的消息让他久久的跪坐在榻榻米的矮桌前,武士刀锋利的刀尖抵着自己的肚腹,他想起了难产的女人扭动在医生的手术台上,被麻药安抚静下来的身体,僵直的躺着任凭手术刀在大肚皮上一层一层划开的肚腹,粉白的嫩肉横截面是他在东京吃的三明治。
打蜡的油光木地板像女人平坦的小腹,光洁整齐,敞开的木门静静的立在两侧,院子里铺陈一片白色的鹅卵石,晃眼的素白,萧瑟的秋把泛黄的银杏吹落,廊檐的线条让人看着没有回旋的余地,都是死板的折线,说一不二的日式建筑,过分的客套和过分的距离,在这个50平米的白色鹅卵石下是一个寒冰地狱,关押着所有高级间谍,日本就要战败了,黄橙子腌臜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这是一张毫无生机死囚犯的脸,形容枯槁,干瘪的身体被掏空,女人的水色和傲气全在这儿耗干净,这些时日严刑逼供、血肉模糊已然成了家常便饭,烧红的铁烙滋滋滋的印在她左胸,火辣的疼痛让她在酷刑里失了声,失声抓挠,她像一个野兽在十字架上挣扎,羞耻和尊严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麻绳在□□来回摩擦,手脚被挑断后她便一心求死,她达到了人体承受伤痛的极致,她给宫本的情报全是舒绒在21世纪的新闻轶事,神志时好时坏,她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铁栅栏的阴影里埋着的全是硬骨头,眼睛们惊恐的望着牢房外,宁愿永远躲在漆黑里,石墩上架上两口大锅,熊熊火焰在锅里像长明灯永久不息,通风口便是进门的那一点天光,正对铁栅栏的牢房是20平米的空旷地,四周围着形形色色的刑具,橙子被常年架在这副十字架上,像菜市场被人挑拣不要的猪肉挂在上头,大腿上的条条血痕已经容不下一条新的伤口,中国人除了以命抵命外没有其它的对抗方式,敌人在面对这样的犯人是束手无策的,深秋的季节,她靠着信念续命,她蓬头垢面的大声讪笑起来,嘴角的血迹干了湿湿了干凝结成一整块,被打烂的衣衫成了布条状歪斜地挂在身上,遮盖下的皮肤早已新伤添旧伤。
“你笑什么?”宫本转头狐疑道。
“我笑你可悲又可怜。”
“你现在才是败者,你已经沦为我的阶下囚了。”他愠怒道。
“你知道,你已经快要黔驴技穷了,大不了一死,你可怜,你的国家也可怜,你永远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橙子有气无力道。
“哼,我的预言马上就要成真了,你的科学家一样的要陪葬,你也要陪葬。”
“啪”!“闭嘴,你这个疯女人。”宫本两步跑上去狠狠扇了她一耳光,脸上的颧骨直突突的磕疼了宫本的手。
“告诉你广岛和长崎马上就要被投原子弹了。”橙子挑衅道。
“给我把她的嘴给塞上,继续用毒品灌,灌到让她跪地求饶为止。”
左右拿着调好的盆装白色液体和针头朝她迈去,一人扯开她消瘦的胳膊,一人拿着针头使劲往下扎,随着针管的液体越来越少,橙子挣扎的动作也便慢下来,那只微凸的乳也停止了颤动。
一股阴冷的凉风从出口处猛灌进来,像一盆冷水从背后泼将上来,有种刀子刮肉的生疼,几人僵直的站在原地不禁打了个寒噤搓搓双手,铁门前的帘子摇晃不跌,一个鬼魅般的黑影从宫本的头顶上跃过去,长长短短的焰火在风的摇曳下,影影绰绰的猛点头,躲在黑里的犯人们缩在角落,沉寂,死一样的沉寂,笼罩着无形的死亡之气,宫本抽出武士刀,警醒的朝四周的黑里探过去。
“啊!”左边传来短促又惊恐喊叫,那是死亡的声音,只能留给世上一个来不及的□□,宫本双手抓住武士刀在空气里一顿乱砍,使劲吹了胸前的口哨,他的后背被一个冰凉物扯起,使劲往上空抛去,他腾空的身子瞥见奄奄一息的橙子于是顺手拽起她的细手腕,身子腾在半空突然静止下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放,黄橙子的身子被拖拽离地面又停下来的那一霎,宫本迅速明白这是来营救黄橙子的,与黄橙子拉着的手被扯下来,接着便被重重的摔在地下,穿着连帽长袍的黑衣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把黄橙子隐在黑色长袍里,此刻外面的士兵口里叽叽喳喳的喊将起来,宫本的面前只有一个无尽的黑色,那张连帽的脸部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不,没有面部,一会儿这团黑色便悬空地飘了出去,宫本惊魂未定,这是一桩他到底都解不了的谜,这到底是是一个什么东西?这绝不是一个人。
事件平息后宫本在床榻上就无法动弹了,生了一个奇怪的病,眼疼手疼腿疼,四肢瘫软无力,遍访名医得不出任何结论,这大概是一个灵异事件,在沙城躺了半年后,新上任的大佐已然不把这个战败者放在眼里,冷嘲热讽的口吻劝他切腹自尽,“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只有两条死路,是战死和切腹自尽,否则便不配活在这世上,你该做个了断了。”盛气凌人的大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