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那冰室幻境待得过久,此刻姜迢脸色苍白,偏偏那唇色被刮伤的脸带着血滴落,红得瑰丽,三分凉薄展露眉宇,她借着那沈玄清的灵力有些吃力跟了上去。
苍天大树,遮天蔽日,血流成河。
祝九思还在里面苦苦厮杀,眼眶却烫着红意。
沈玄清扬手空中画符,一时间,雪花簌簌沿着那颗树落了下来,不过片刻功夫,骷髅头的血浆都凝结起来,姜迢挑了个隐蔽角落悬停下来,舔了下染血的唇角,伸手抹去点血。
“师尊,我我我把姜一慎弄不见了。”祝九思持剑的手几乎在发颤,眸光微闪,带着细微哭腔。
沈玄清勾起嘴角,正想安慰,姜迢就踏云而来。
她语气生硬带着不解:“你哭什么?”
祝九思立刻抬袖抹了把脸,扭过头去,脸上却由悲转喜:“我哪里哭了,那是骷髅血溅我脸上了。”
“还能溅你眼睛里?”姜迢袖袍一甩,将手心的狐狸丢给了祝九思。
祝九思手脚慌乱接住了它。
那狐狸也是两面三刀,刚刚对着姜迢呲牙咧嘴,到了祝九思那还拱了拱他手心翘起了尾巴。
祝九思脸色立刻变了,逗着狐狸面带笑意。
姜迢往后退了两步,问道:“这人怎么一会哭,一会笑?”
“他担心你,怕你出事所以红了眼,看你平安所以又笑了。”沈玄清目光又落在了姜迢身上。
祝九思顺着狐狸毛,扬起头来:“谁担心她了。”
姜迢心里平味着担心二字,姐姐失踪后,从未有人为她生死而落泪,倒有人因为她没死而愤愤不平,“担心?”
“是啊,为师也担心你。”沈玄清不知从哪拿出一枚丹药,灵术化开敷在了姜迢被抓伤的口子处。
姜迢的脸颊间有些凉意,牢牢盯着玩着狐狸的祝九思,心头有些酸,自己刚刚还想着让他命丧于此,此刻他居然为我红了眼。
当真有些可笑。
祝九思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在狐狸额头薅了一把。
那狐狸有些吃痛,用牙尖咬了他一口,可惜金丹刚毁,还是幼崽牙都没长齐,祝九思一滴血正落狐狸眉心,泛着红光,朱砂痣浮现。
“她居然愿意成为你的灵宠。”姜迢看着狐狸眉宇闪烁,自己脸上血蝶也现了印记,她手指轻轻落在自己灵蝶之处。
“是啊,你和它当真有缘。”沈玄清附和着说。
祝九思喜形于色,将狐狸举得高高的,“真的吗,我有灵宠呢?”
“是啊,灵宠难得,看为师修炼数百年,都没有妖兽愿意认我为主呢。”沈玄清道。
姜迢血蝶落在了沈玄清耳角,停落着。
“太好了,我要给它取个名字。”他将狐狸搂得更紧了,“你是男子还是女子?叫你阿狸好不好?”
狐狸翘起那雪绒般的尾巴扫着祝九思下巴,逗得他咯咯得笑。
姜迢面露错愕,她向来知道若不是那些道士修为颇高妖兽不得不屈服为了苟且偷生才被逼认主,如今这般主动签订灵契闻所未闻,“还走不走呢?”
自己说完,头发竟被人揉了把,她对着沈玄清冷哼一声。
“阿慎,请吧。”沈玄清侧身让出一条道。
姜迢衣角飘飘,拂过沈玄清手腕处。
沈玄清跟着姜迢,宛如一个移动的灵力站,姜迢身子装不了灵力,沈玄清说借就借毫不吝啬。
她顺着老藤树蔓摸索着,冰冻得她双手通红,才算找到一线生机,独独一颗骷髅头没有被冰封住,狐狸在祝九思怀里嚎叫一声,有些兴奋。
“叫什么呢,乖哦。”祝九思以为它是冷了,将它往怀里塞了塞。
姜迢顺着骷髅口颚,用劲一扯,藤蔓缠绕起的树层层剥落而下,绿叶落地时化为乌有,蛰伏在阴暗潮湿内的蝙蝠铺面而来,吞噬空荡的塔。
姜迢扯出藤蔓为鞭,枝叶如刀,一鞭下去开膛破肚,血肉模糊。
“啧。”沈玄清手指翻覆玉箫现,轻轻一点,蝙蝠如两股气流般从三人身侧散开,“怎可如此残忍。”
“又算不得什么活物。”姜迢不以为然但也收了鞭子,被卷入塔上一层。
此层平平无奇,就如普通铁塔一般,有些被年年翻新涂上的铜锈,四周开阔,往下望去黑雾腾腾看不真切,倒有血月当空。
风烛微弱,塔内却被月色照的血红剔透。
“不对啊,坐南朝北,临水而建,正中向月,是个锁妖阵法的塔才对啊。”祝九思有些疑惑。
“九层妖塔还不是这般。”姜迢揶揄道。
“对也不对,九层妖塔本就是镇妖塔,只不过妖太过强劲在此厮杀除了出不来内侧如何无人敢入,自是无人知晓。”沈玄清掐指打量四周,“此塔应该是个仿制品,想镇住普通邪祟确实够了,但好像出了点问题。”
“啊,什么问题?”祝九思道。
“那你可要好好问一下你的好阿狸了。”姜迢看着塔内图,有误跌悬崖、腾空御剑、妖邪侵体、自戕而亡,活像一记载史书。
祝九思堵着狐狸的耳朵,“休要胡说,阿狸还这么小,知道什么?”
沈玄清打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