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跟江晏怎么也有同窗情谊在,叶子又没得罪过人家,你的忧心太多余了。”余景瑄老神在在地说道。
叶蔓顺顺唐锦心的毛,表示安抚,然后适时地制止了余景瑄不切实际的判断:“我可不是没得罪过他,我是没少得罪过他。”
说完她一脸不解看向余景瑄:“当初读书的时候你也在学堂啊,哪次少了你了,你怎么会全不记得?”
“……啊?”余景瑄一双眼睛天真且茫然,皱着眉仔细想了好久,最后勉强说道,“那都是一些打打闹闹的小事,再说了你也没占到上风,他不至于记到如今吧。”
叶蔓无言。显然江晏不仅至于,而且还默默地加了利息。
“今日来江府看你,还是他主动提起来的呢。”余景瑄带着几分疑惑说道。
叶蔓听到这句也有些意外,“难道不是你死缠烂打跟着他来的?”
“你好歹顾及一下我的颜面。”余景瑄不悦道,“而且我的值房并不在礼都司正厅旁侧,他定然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叶蔓想不通,“他这人一直都挺莫名其妙的。”
“人家花那么一大笔钱捞你回来,你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你怎么回事?”余景瑄啧啧说道。
叶蔓有苦难言,只回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样的人……”
“啊知肆兄!”余景瑄高昂的声音打断了叶蔓,后者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最后补完一整句话,“他这样的人,定然是表里如一的好人。”
昨日重现。
叶蔓,你这后脑勺要是长不出眼睛来,下回说话就注意点!
江晏脸上没有明显的喜怒,只静静看了叶蔓一眼,对于她二次背后“口无遮拦”也并未做出评价,向余景瑄二人微微颔首道了声“失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但就是这种风雨欲来但迟迟不来的感觉,让叶蔓心里没着没落的,还不如痛痛快快发作一番。
余景瑄和唐锦心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气氛有点古怪,默契地站起身,“今日多有打扰,我们还约好了去南郊骑马,就不再耽误知肆兄了。”
“茶点上佳,园景优美,下次定再来拜访。”
俩人一唱一和,跟排练过似的。
“骑马!”叶蔓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骑马的话你们注意安全。”
“好。”唐锦心似是犹豫了一番,但还是上前握住叶蔓的手,小声道,“你在这里好好的,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
叶蔓点点头,手上安抚地握了握,“我没事。”
唐锦心二人前脚刚走,叶蔓便自觉地打算离开江晏的书房,半个身子还没转完,就听江晏道:“今日可有什么事忙吗?”
叶蔓愣了一下,如实达到:“没有。”
“那留下来读书吧。”江晏声音沉静,语调平淡。
叶蔓强忍着惊讶,手指指向自己:“我读给你听?”
江晏目光挪移了一点,似乎思索了一瞬,然后应道:“可以。”
叶蔓深吸了一口气,眼皮低低垂下去,眼刀狠狠刮着江晏的后背,她有点看透江晏的路数了。他倒也没让她当牛做马劳身劳力,他只是打算从精神层面羞辱她。
叶蔓咬咬牙,看着江晏走到桌案后面坐下来,她随手从桌上抽出一本书,翻开就开始念:“吉日甲子,天子宾于西王母。乃执白圭玄璧以见西王母……”[1]
江晏抬眼,用目光止住叶蔓,然后起身从身后的书架底层抽出一本,递给叶蔓:“读这本。”
叶蔓冷冷接过来,毫无感情地读道:“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2]
读了个开头,叶蔓便疑惑道:“这是给小孩子读的。”
江晏点点头:“不必读太过深奥的,刚刚那本有较多生僻字词。”
好好好讽刺我没文化是吧,你我一起上的同一个学堂、跟的同一位先生、念的同样的书,就你这么清高,就你肚子里有墨水,就你认识字。
叶蔓在脑海里已经疯狂输出了一整套,但面上还是微微笑了笑:“好。”
读完了书,叶蔓还被留下用了饭,她心里不舒坦,吃什么都食不知味。
晚上总算回到了临风院,她三步并作两步找到云瑶:“我们得逃。”
云瑶揉揉眼睛:“小姐,我觉得我好像梦到过这段。”